让她死,她也甘之若饴。
随着箐儿闪身出去,仅剩的一点光线,被木门关在了屋外,本来站得极其笔直的背影,一下子脆弱地弯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凤妃萱的床边,骨骼分明的白皙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她红肿不堪的脸。
良久,良久,他还是觉得不满足,他觉得很惊慌,从未有过的惊慌,他想和她说句话,不管说什么,至少让他觉得,她还在他身边,没有隔着面具,隔着各种无解的仇恨。
可是,他又不敢将面具取下来,看她不安的舞动着手臂,看她梦中轻喃不止,他那么害怕她会突然睁开眼睛,看尽一切的真相。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背对着门口,他缓缓地把面具取了下来,俯下身去,从她的额头一点点吻下去,知道含住了她红肿不堪的唇,他才觉得方才刺痛的心得到了一瞬间的平静。“萱儿,疼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了身孕,宝宝他很好……”
没有人知道,他看到她脸上的指印,以及手腕上的勒痕时,他有多愤怒,而在知道林凤紊其中还在她背后踹了几脚,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直到现在都不敢解开她的衣物来查看那些脚印。
方才在仁明殿,箐儿刚替她解开手脚上的绳子,他便出现了,想要将她带走的,没想到她也不知道是被他的突然出现给吓着了,还是因为太虚弱,竟然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晕了过去。
他当时又急又怒,如果不是带着面具,他只怕当场就将那里给毁了。可是,最令他意外又惊喜的,是为她把脉的时候,发现她怀孕了。怀孕了,她真的怀了宝宝。
另一个脉搏虽然还跳得很微弱,但却逃不过他的诊断。一个多月了,他竟然不知道,还一手精心安排,将她再次推进了浪尖上,差点就害了她和孩儿,感到她气息微弱,感到她胎气不稳,他竟从未有过的揪心,从未有过的后悔!
那种患得患失的惊怕,就如同闪电袭击过来,攻陷了他所有的堡垒,唯有抱着她,深深地吻着她,他心中的失而复得的喜悦才没有这么尖利,刺得他满身发痛。
怀孕了?宝宝?黑暗之中,凤妃萱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和她说着这些很奇怪的话,谁怀孕了?
是谁在吻她?这么轻的吻,像是天鹅毛飘落下来,触得她痒痒的,很舒服很柔软。是琬美人吗?他来接她了吗?
“夫君……好痛,夫君,你在哪?”凤妃萱在梦中喃喃自语,她无意识地搂紧铜面人的脖子,将他拉下来,不安地吸允着他的唇边。
不对,是铜面人,黑暗的梦中,她脑袋一个激灵,眼前就突然出现一张冰冷的面具,那个面具,那个深入骨髓的冰凉红唇,竟然就强势地强吻她,凤妃萱一抖,扬手啪地扇过去,“啊……混蛋,你滚开,别碰我,你滚开……”
她激动地将铜面人推开,双手无意识的挥舞,一边打闹一边哭,陷进了梦魇之中根本就停不下来。
“萱儿,不是的,别怕,乖……”他捏紧了她的双手举到了她的头顶,却又害怕她挣扎得太厉害,弄伤了她自己不说,还会因为她情绪不稳而伤害到胎儿。他不得已,伸手点住了她的睡穴,“萱儿,乖乖睡一觉,醒来就会见到你相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