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冯太医,他说娘娘睡不安寝,恐怕是心火上升,精神不济才引发头痛之症,加之天气虚冷而导致邪火入侵,才感染了风寒,他随即开了几幅散热解寒之药让药膳房去熬了过来,娘娘服下之后便睡了过去,之后不知为何会噩梦连连。”宫女也很是不解,她跟在林凤紊身边多年,见惯了她的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从不认为她会是一个懂得内疚和害怕的人。
听说是冯子阳开的药方,赵煜琪直接便越过了这个疑点,因为冯家世代为医,五代单传,每一代都痴迷医术,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方,而到了冯子阳也是偶然的机会他才愿意进宫为御医,但却依旧独善其身,未曾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几乎是朝廷里独树一帜的清廉之人。
在他这种人的眼中,手下只有医者和病人,从来没有身份高低或者权力利益之分。所以赵煜琪对他还是相当放心的。
或许,凤家这件事对林凤紊的影响,远比他知道的要严重得多。
赵煜琪脸色不变,背过身去看着凤床上的林凤紊,微侧头对那低眉顺眼的宫女沉声道:“你去将冯太医请进来,给母后诊断,具体情况本宫自然会跟他说,其余的事情,你不必再理会。”
“奴婢遵命。”说完,她便躬身退出,快步出了大殿。
紧接着,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冯子阳便大步走了进来,跪下恭敬地道:“微臣参见殿下。”
半晌,赵煜琪才负手转身,居高临下地睨了冯子阳一眼,也不叫他起来,而是缓缓地道:“冯子阳,本宫信得过你,因而将母后交给你。你说得不错,她是心病引发的恐慌,那好是很多年前的一件亏心事,可有法子可以让她缓解病情?”
冯子阳一怔,随即道:“殿下想必也知道,心病并非肌理上的症状,药物只是治标不治本。解铃还得系铃人,微臣也只能开些药方缓解一下病情。”
他很对答很是巧妙,并不直接问到底是什么事,因为他不该问也没必要问,但却又一语道破的真谛,其实说白了就是无药可治。这也正是他此番受人之托的目的,让她病,病的不明不白模凌两可,总之要不了她的命,但也绝对让她好不起来。
“哼,冯子阳你真是能耐,这么多年来本宫也就求过你两次,可偏偏这两次都是你医治不了的毒或者病,本宫该说你是巧合呢,还是医术不精?又或者是你故意而为之?”赵煜琪冷眼一斜,寒光暗涌,他微哼道。
第一次自然就是半年前召他到太子府为凤妃萱解毒之时,他说忧心草毒性太猛,唯有制毒之人能解,那时候赵煜琪对鬼谷子的毒也略知一二,自然明白他的难处,但这一次,他虽然也知道这个心病还需心药治的道理,但赵煜琪就是不悦,因他这种看似中庸,却像敷衍的态度,感到深恶痛绝。
他从不养无用之人,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临到危急之时,却只会说无法的人。他要的可以不是这样的答案,更不是这样的结果。不是能不能好,而是一定要医好,心病还得心药医?他偏不信这个邪。
“请殿下恕罪,微臣医术不精,不如请太医院的其他太医来试一试?”谁知冯子阳不慌不忙,举手将这个烫手芋扔了出去。
赵煜琪脸色一变,陡然震怒,厉声质问:“冯子阳,你这是什么态度?本宫不过是如此说你一句,你竟然不耐烦了?看来你不但忘了何为为医之道,更忘了何为为臣。你就不怕本宫处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