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不高,但却带着包庇的严厉,足以让在场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描画一滞,用脏兮兮的双手拼命地将脸上的鼻涕和泪水抹掉,在看清赵煜琪之后,倒抽了一口冷气,挪着膝盖跪了过来,卖力地磕头:“琬王府的奴婢描画参见太子爷,请太子爷饶命啊!奴婢真不知您竟然会在这里出现,奴婢真不知!”
可是赵煜琪看都没看描画,而是眸子狭长,一如既往地睨着凤妃萱,等着她亲口解释。
凤妃萱也没隐瞒,开口解释:“她本是七王爷带出来伺候玉芙蓉的丫鬟,当时随行的丫鬟就她一个,七爷便让她来伺候我。我当时脾气不好,看她长成这样很不顺眼,就扒她衣服来看,谁知这丫头性子烈,跑出去再也没有回来。正好那天铜面人来过,身边保护我的人都被他杀了,我以为她也死了。”
她顿了顿,接着说:“可她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而七王爷当时知道我身上还有忧心草的毒,多日未曾吃解药,耽搁不得,便连夜启程去了襄城,只为给我炼药。事后,我心中多少有些内疚,希望她是借着心中的气能跑远点,躲过铜面人的毒手。没想到,今日真的被我找回了她,我心里也算是落了一桩心事。”
“原来如此。”赵煜琪并没有怀疑她这番话的真实性,因为凤妃萱给他的感觉,从来都是善良的,她不会刻意去伤害别人,跟没有必要绕一大个弯来收揽一个丫鬟。
既然这样能让她心安理得,那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他将她拉近,低声道:“将她带回京,交给七弟,你也不必再挂心了?”
“嗯。我正有此打算,你们将她带上车,让丫鬟好好给她梳洗一番。”凤妃萱难得主动对赵煜琪身后的护卫吩咐,说完还扯了扯他的手,柔声道:“那我们走吧。”
“好。”他神采飞扬,反手将她的十指扣进了手心,与她一并同行,仿佛连身体都轻飘飘的如同练了神功。
“谢谢!”被他扶着上马车之际,凤妃萱回过头来,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一声谢,一语双关。
是的,她感谢,感谢这个男人愿意为她改变,虽然这些改变并非她所愿,也感谢他如此尊重和信任她,更愿意帮她。
如果说一开始的相遇,他就是一个高高在上、阴鸷毒辣的皇者,那他现在就是一个冷面心慈、温柔多情的公子,他对她的好并非一时起意,而是用尽心思去改变,去做得最好。虽然刻意,但明月可鉴。
“你知道就好。”他掀起紫色衣袂,跟在她身后钻进了马车,依旧是回应这么一句话。
她懂的,他知道,所以他才如此飞萤扑火,不计得失。只要她能懂,哪怕有一丝感动,便值得。
这一次进京,已经是半夜。
可一早就收到消息的太子府,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一用过晚膳,张正权便带着一府的丫鬟婆子、姬妾奴仆前来迎接。
好不容易熬到了子时,城门终于有人来报,说太子爷已经进了二门,很快就到府了。张正权不敢耽搁,连忙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锦墩抬了上来,放在正门口供凤妃萱下车之用。
又将暖炉、热水准备妥当,让几十个丫鬟端着,自大门口一直排到后院,稍微一凉,便有人及时添碳供水,这一路即便耐不过寒冬冷意,却也算温暖如春。
因为太子爷一早就吩咐下来,萱儿小姐畏寒,尤其是深夜下车回房这段路里,千万不能让她着凉。
这样的荣宠,只怕连当今的皇后,也未曾享受过。太子府里的人,从凤妃萱第一次到来,便已知,这女子只怕是国后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