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气氛不好,似乎有大事发生了。他似乎使劲地嗅了嗅空气,只可惜背对着灯光,无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窗外无月,黑暗如同泼墨,他站了良久,方才转身吹灭了灯,大步流星出了书房。
桌上被他搁下的药汁早已冰凉,没有喝的必要,也没有再喝的理由。
何况他本就不想让她吃这些无谓的汤药。想睡就睡吧,晚一点清醒,就能晚一点面对,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夜明珠在墙上璀璀如皎,外面越是黑暗,它越是清幽美丽,光明与黑暗的对比,哪怕那一点儿光亮再是柔和,也是遥远的希望,足够温暖人心。
赵煜琬端起药碗往窗外倒下,一滴不剩,转身返回,他并没有再看床上沉睡的女子,而是兀自背身去,和衣在金丝楠的软榻上躺下。
他清眸微眯,慵懒毓秀,却不知为何失神,他素齿朱唇,仿若女子,却不知为谁难眠。
“萱儿!萱儿?”他在蠕动嘴角,囔囔自语,柔情如若情郎。
可是对面床上的女子,却全然不觉。
这一夜安静的可怕,连外面的虫子都死寂了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只是,没一人看到,一个黑影从琬王府的后院闪出,身影如弓,敏捷似猫,落地无声,连气流也不曾牵动过半星。
他武功非凡,却依旧一路警惕,沿着深巷墙角,熟练地翻过几处高墙,自最近的路线,一路向城西方向飞奔。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西门死角。
待他到来,此处已经成为修罗一样的战场。头顶是几条如同游蛇人影缠绕,金光和五道不一样的气流妖艳地融合到了一起,不分彼此,却斗得激烈。其中的威力,是生死的拼搏,十丈的范围,内力低弱者五脏六腑皆本震荡出血。
他一个闪身,躲进了不远处的屋檐之中。
定眼望去,上头打斗的人便是司徒羽和赵煜琪的暗卫。
而失踪多日的鬼谷子正被聪捕首领龚勃带着二十个高手扣押在城墙的鼓楼之上,远离战场,却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他花白的头发已经脏乱不堪,散落下来,扑头盖脸,看不清表情,但是身上的衣物却破烂碎裂,隐隐可见身上多处新旧不一的伤口,还在汨汨地渗着血。
地上,是赵煜琪指挥的弓弩营,里里外外至少三层,将打斗的范围逼至了死角,弩上的箭已经拉直尽头,随时可以迸发出惊人的威力,百步夺命。
赵煜琪负手而立,紫色的蟒袍随风飘扬,即便是被五个暗卫团团围起,也不难看见他此刻面容沉静如水,紧蹙的眉头下他那双柔美的凤眼中闪着深沉的幽光,似乎有些强隐着的烦操,让人一看就只心神不宁。
但是这样的烦操,并不是来自对这场战斗的担忧,而是来自于他要等的人还没有出现。那个女子,或许真的不见了。即便是现在,眼看就要将鬼谷子和司徒羽置于死地,他对她的情况依旧毫无头绪。
赵煜琪抬手,朝着半空打了个手势。三个鬼捕分别从三个方向走出来,形成稳定的三角形,他们三人的玄擒手法已经出神入化,双手一出,对角铺开的蚕丝如同蜘蛛喷丝,自半空顶尖相撞,同时散开,犹如撒下的渔网,任你快如闪电,也无处可逃。
可是尽管已经被多人强攻的司徒羽,依旧能迅速在半空翻身,身体轻盈落下半截,从蚕丝网的边缘侧身而出,他单脚点地,借力后再次腾空而起,落到远处的屋檐上,双手却一刻不滞后,掌心瞬间又泛起一片金光,在后面追上的人影到来之前,他金绞绝杀对准了地上的赵煜琪,破空的响声冲出,炽烈的光线毫不犹豫撞了出去。
“殿下小心,”星明和星疏早已反应过来,迅速将他推开,双手同时运功,和冲刺而来的金绞对撞,强烈的冲力瞬间爆发,耀眼的光线击破的苍穹,四周陡然光明如同白昼。
与此同时,紧追不放的暗卫再次围攻司徒羽,三个鬼捕不折不挠,单脚点地飞身落到外围,玄擒手法再次使出,纯白的蚕丝犹如金字塔,没有一丝的裂缝,铺天盖地而来。
这次的司徒羽被五个人死死缠住,再无分身的机会,方才对赵煜琪那致命的一击似乎消耗了他不少的内力,冷峻的面容下可见他额头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他艰难地使出最强烈的掌法,如同冲击波一样的内力将五个人撞得飞了起来,可是他却再无力支撑,一口鲜血喷出来,直刺刺地往地上摔下去。
“少主。”鬼谷子声音沙哑,刚要上前,就被龚勃拉紧了锁住他手脚的铁链,他一个踉跄,脑袋直接撞到了城墙围栏之上,鲜血像喷泉一样飞出去。
就在龚勃以为他撞破了头的时候,浓郁的血腥味似乎带着令人作呕的药香一下子被他们吸进了肺里,龚勃陡然感觉到肺部乃至心脏一阵痉挛,紧接着呼吸开始一阵阵抽痛,如同撕心裂肺。
“有毒气,摒住呼吸。”龚勃运功护住了心脉,匆匆张口提醒身边的护卫,不想他们不如他内力深厚,早已晕死过去。
“奶奶的,你们这些走狗,竟敢和老子斗?老子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