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父皇一样,只是一个孤独的可怜人。
赵煜琪脚步只是一滞,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大步流星而去。他的脚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这是他一出生就注定的命运。
琬王府,此刻的景致依旧秀丽,没有为冬日的将至而产生半点的颓败之气,更没有因为主人的离开而出现哪怕一点儿的伤感。
唯独扶絮阁的凤妃萱,依旧沉睡,如同婴儿。
这一晃,又是三日,那晚主子说不回府,墨竹以为他不过又和往常一样到玉芙蓉哪里去留宿,不想这一去就是三日。而他前脚刚离开,后脚这个扫把星一样的女子就被人弄晕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最诡异的事,王府里专为主子把脉的太医都一一过来看过,没一人说出她沉睡的原因,更别说将她换醒。
“竹姐姐,你来看,奴婢觉得她又变了。”描画似乎很欢喜能够来扶絮阁,也不管凤妃萱是不是还在沉睡,每天准时准点的给她洗脸擦身,照顾周到。
连汤水,也是一滴一滴地喂到她的嘴里,细致到不洒出分毫。
对于这种事,墨竹自然不会过问,反正这个女人即便是和她有深仇大恨,现在也躺在这里半死不活的,她犯不着和这样的人置气。
再者,幽芯要帮主子打理扶植阁的事情,不像她这么清闲,因而这偌大的侯府也就落在了她的手中,招呼客人这事,她再怎么不懂事,也知道礼仪二字怎么写。每日来看一会,总是有必要的。
但是每次来,她都受不了描画的罗嗦,也不知道这憨丫头哪里来的精力,整天围着凤妃萱打转,不是说她变了,就是说她这样那样。
反倒是她,从没觉得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哪里变了?”墨竹没好气地转过头,望向那一张用黄花梨雕刻出来的木床,突然被吓掉了下巴。
只见,厚实的淡紫色锦被之上,躺着一个女子。她笔直地平躺,双手交叉放在腹上,墨黑的长发被她环抱着,柔顺不似常人,雪肌如同凝脂,额头到眉心之间,像是泛起点点红光,时刻缠绕着、安抚着她,那一张本来就苍白又精美的脸容,此刻竟然如同化蛹成蝶一样,精美不似常人,她五官不变,还是那个她,却不知为何,看着竟然能夺人心魄。
她变了,那种五官美轮美奂的精致绝伦,仿佛一眼,便能直达心底。
也不知道,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可以配得起这一副容颜?像她之前的冷傲不羁,倔强睿智?不配;或者狡黠泼辣,不怕死的拼命?不符;亦或者是超越生死的淡然,无能为力的哀伤,坚韧顽强的追求?都不够……
那么什么样的眸子才能配得起?墨竹隐隐地有了一丝期待。只是,又越发的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沉睡,又让她转变的呢?
这个女人身上,怎么这么多秘密?
哐啷!门外,描画一惊,慌乱之中打破了水盆,刚想喝诉,便听到她呐呐的行礼声,“奴婢参参参见,王爷。”
“你就是描画?”赵煜琬秀眉一拧,看似无心地说了一句极其伤人的话,“一个女孩子怎么长大如此高大?”
轰隆!描画只觉得头顶一片雷声,她的小心肝一下子被烧得内焦里嫩,王爷啊!奴婢一直昂视你的英姿,你怎么可以这么打击人?
可是赵煜琬似乎不自觉,他轻轻地甩了甩洁白的衣袂,漫步进入了楼阁。
墨竹迎了上来,眼中尽是埋怨,嗔怪道:“主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扔一个大麻烦给墨竹,真是让奴婢痛不欲生。”
“还有事你压不住的么?本王去了一趟襄城,因而耽搁了几日。哪里不但人美,酒也美。”赵煜琬似乎还有些陶醉,伸开双手,任由墨竹为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