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郸城,七王爷赵煜琬的府邸,坐落城北正端高位,整座成如果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那么郸王府就是一双傲视四方的鹰眼,雄伟壮观、霸道凛然。
只不过因前不久才刚建好,赵煜琬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主子怎么还没到?墨容,你再派人去看看。”一早收到消息的总管杨淳一早带着府里的下人在门等候,明明护卫早已来报说王爷已经到了城门口,却不想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影,真是急得他嘴巴直冒泡。
主子两年委以他过来监管汉郸封地造建府邸的重任,这两年来汉郸京城两地奔波,他战战兢兢,恪守不渝,唯恐理解不透主子的心意,建出的王府不合他意。
就连一个角落,一块板砖,他也不敢轻易忽视。
现在好不容易竣工,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赵煜琬到来看一眼,不曾想这个世人趋之若鹜的风流浪荡子,他根本懒得理会,至今未曾踏出京城一步。
“杨叔,你看?那不是王爷吗?”被称为墨容的年轻护卫刚上马,就看到远处街头,一身白衣的赵煜琬,心中狂喜,惊叫着策马前去。
杨淳急不可待,一步走上了门槛,踮脚观望,只见前方一贵气公子,一人一马,清风踏雨,潇洒如同天上流云,翩然而至,游戏人间。
“快,麻利些儿,主子来了。都给我站好。”杨淳狂喜,冲着手下的丫鬟婆子吼道。
他四十上下,身形精壮,金刚怒目一看就是绝非平凡之辈。他年轻时脾气暴躁出了名的,却不知为何当了这些年的郸王府总管后,脾气倒是收敛温和了许多。
而为人处世更是越发的八面玲珑,精明过人,可谓是赵煜琬最为器重的老管事之一。
而他像今日这般急躁实属罕见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沙哑和急躁。可见七王爷这番前来,对他来说是有多大的挑战。
话一说完,他慌忙往前走去迎接,身后跟着一排的护卫丫鬟,好不气派。
“主子,您终于来了,可把老奴盼得心肝都要出来了。”杨淳一步上前,稳稳地扣住了马绳子,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像一个深门怨妇,好不心酸。
“哈哈……”赵煜琬半眯着灵锐的眸子,懒洋洋地将手中的酒壶随意扔到身后的墨容手中,笑声爽朗又愉悦,衬着那钟灵毓秀的倾世之颜,贵气凛然的卓越风姿,举手投足已是慑人心神,可他却仿佛不自知。
唯独引得周围的凡夫俗子纷纷侧目,为之惊艳,这就是传说中的谪仙人物,七王赵煜琬,此人乃只能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见杨淳和他身后的一排护卫丫鬟一时都失了心神,竟忘了行礼,更别说伺候他下马,赵煜琬停住了笑声,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独自飞身下马,似笑非笑地道:“老杨,你这心肝儿掉地上了,还不快捡?”
“啊?”杨淳往地上寻了一遍,顿然反应过来,尴尬得头顶直冒烟。
只是下一刻,心头一个激灵迅速拍打过来,他惊恐地上前一个屈膝,迅速跪下,恭敬地道:“老奴失礼,请主子恕罪。”
别人不知,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主子表面看着风流豁达,温和风趣,但实际上他最忌讳别人盯着他的容貌失神,更讨厌别人近身伺候,甚至碰一下也会让他心生不悦。
除了两位深得他心意的贴身丫鬟,一个是温柔可人的墨竹,一个是冷艳无声的幽芯。
世人皆道他风流,却无人知道,他的风月只关乎才情,不关呼欲望。
杨淳惴惴地说完,好一会,却等不到赵煜琬开口,他全身毛孔像是被人挤过一般,背脊顿时凉飕飕的湿了一片。
他屏住呼吸,悄悄抬头看着蹙眉不发一言的赵煜琬,顺着他目光侧脸斜视身后一排忘了行礼的下人,杨淳气得七孔生烟,怒喝,“还不跪下见过王爷,你这些王八羔子,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失了心神的丫鬟婆子一个哆嗦,连连回神,全身一软,瞬时跪了一地,“奴才、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赵煜琬懒散地摆摆手,看似柔情无力,却不知如何牵动了四周的气流,只觉温和的微风拂面而过,上一刻本还舒适无比,下一秒便如千斤巨石压下心头,五脏六腑同时扭曲,绞痛异常。
“主子……”即便是内功深厚的杨淳也被这样的激烈的压迫感压得喘不过气来,想求饶却不敢开口。
主子的内力强大他一直知道,只是这一抬手之间,便如同颠覆天地,掌控万物的主宰,是让人无力反抗的惊怕,死心塌地拜服。
赵煜琬若无其事地放下那修长洁白的手,笑意煦和,“杨总管,你可真让本王失望呀!这些人一个都不要再出现在本王眼前了可好?”
风轻云淡的话语,就像在和你闲聊着一些有趣的事儿,可在后面一排的丫鬟婆子听来,却如同跌落冰窖,陡然心如死灰。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句话的份量。
“是!”杨淳此刻恨不得砍了自己的手来恕罪,自然不会轻饶这么一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