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阳光被荫蔽住的、常青树丛生的花径深处,那一方沉沉的阴影里,白衣女子眼若蛇蝎,粉色的唇勾出畸形而有些许狂乱的笑。
表妹,我这就去你那边。让我替你,将你今日收获的那些艳羡与瞩目——终结!
……
简绯一路行至园子里,原来午饭的席面早已经经摆好了。桌子摆在院子正中的花厅里,四面透风观景。又因是秋日正午,凉爽而不寒气,当真是个好地方。
“绯绯,你怎么这会子才来?坐我这里吧。”苏子卿笑道,“公主是要跟着坐主位的,倒是不能在一处了。”
简绯点点头笑了笑坐下。
这边的一大桌子坐的是大臣贵戚的嫡小姐们,看不出什么性格乖张的,也有大半是不认得的,点头笑笑便罢了。
旁边的;两小桌便是各府的庶女和小官宦家的女儿,一应用具也并没有什么分别,不过是桌子微微小了些,想是为了区分。
不多时,皇帝便进来了,众人站起身行礼,待着主位上的都坐下来方才坐了。
李灵越自知是要自己安排的,便站起来拍拍手,一排丫头便端了碗盏杯盘,菜肴热汤上来了。
秋日明丽,佳肴喷香,众人都有些蠢蠢欲动。
皇帝年纪上来了经不得饿,说了几句话,给关北烈敬了一盏酒,便开了席。
席面开起来,众人便都松了拘束般随性起来。并不似寻常用饭时那般食不言,都说说笑笑的,声音不大却都十分热闹。
简绯拿眼睛瞄了瞄,那侧边站了一溜的丫头里,朱玉碧螺赫然在目,往旁边望一望,还有跟着苏子卿的两个大丫头。
心下微微一动,笑道:“苏姐姐,你看那边的丫头,可不是咱们的了?我们好意送自己丫头来,灵姐姐也就那么着使唤起来了!真真不羞!”
苏子卿望了一望,叹道:“你只是不知这公主府的难处。”
简绯一愣,心中纳罕。
苏子卿把眼往主位上瞭了瞭,压低声音道:“公主平日里在人前风风火火的,逢了节庆宫中的赏赐也不少,你从这几身双纹锦便能看得出。但是毕竟是随性的,又是陛下独女,早些年没什么心机,府里的人叫人换了个透。”
简绯听到这里,不由叹息。自己在侯府尚且费尽心思,李灵越身为公主,又岂会真的安枕无忧?!
“有一回公主从外面回来,见有人隔着墙传东西,便下令查了一查。查出好些人来,有三殿下那边的,也有宫里头娘娘们的……这事儿当下被公主压下来了,把人都撵出去了,也再不往进增添奴婢。”苏子卿叹道,“所以每遇到这阵仗,我们相熟的便借人来帮衬着。”
简绯两个又叹一会,望着主位上笑盈盈的李灵越,又不由辛酸一把。
正在沉默着,旁边的两桌席面上叽叽喳喳的声音便显露了出来。
“白姐姐说的是真的?她真的……”
“果然是不知女子自矜为何物,好没廉耻!”
“她果真那般……先前还一副高风亮节的模样,真是没羞没躁的!险些被骗了去!”
简绯听了这几句话本不怎么在意,但因牵扯到白可珠,难免要留心几分。于是问旁边的一个姑娘道:“她们方才说了什么?”
这桌子上都坐的是显赫大家的嫡女,经了教养,内心自是通透些。即便是糊涂的,也断不会当面逆了镇国侯府嫡女的意思。
于是轻轻地有些尴尬地道:“不过是一群小门小户的闲言碎语……唐家妹妹,你的表姐可不是个善茬。有时也该拿出身份来,管她一管了。”
简绯一听这话,便知道白可珠定是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话出来,当下怒从心中来。这会子众人觥筹交错离席起身的也有,简绯便站起身来,往白可珠那边走去。
这一起身,立刻看出蹊跷。
不仅仅是白可珠那一桌子的人,还有相邻的几个桌子的人望着自己的目光,都有些不大对。
鄙夷的、讥讽的、嘲弄的、疑惑的、探究的……
简绯见了这阵仗哪有不明白的——白可珠说的话,一定和自己有关系!
面上露出淡笑,走到白可珠身后,俯身附耳轻笑道:“表姐在这里说话可是注意些,当朝天子皇子在上,你可别得了失心疯一般,胡乱攀扯些有的没的出来,白白丢了我们镇国侯府的脸!”
白可珠听了这话当下蓦然起身,先是抬眼瞪视了简绯一眼,转而变为委屈与小意。
她泪光莹莹道:“表妹莫气我,我不该失言的,只是……那情形实在惊人,我又害怕,就忍不住提了一两句……表妹你打我骂我也好,只别当着大家的面……”
这一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直把简绯气的一愣,白可珠到底编排了什么东西,还要用这种手法来当众堵自己!
简绯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远山眉微挑,笑道:“哦?我却不知道表姐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能让我对表姐打骂起来!”
“我……我……”白可珠整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