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张大人日后自知,我受一位朋友相托,要好好招待大人。大人若是不弃,到此亭中,共饮一杯如何?说着一指路边草亭。张迪慨然说,正好我们三个走得也有些困乏了,如此就叨扰这位兄台了。四人走入亭中。亭中有一石桌,桌上放着几壶酒,几副碗筷和几样小菜。四人随意坐下。
那人说,早年江湖中曾有一位高人,人称无影剑唐天云。那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盯着张迪的脸上。张迪说,唐天云这人我知道,当年有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只是这人在十年前忽然间销声匿迹,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那人听张迪这么说,微微一笑,说,这人还活着,因为有人亲眼看见,他的无影剑重现江湖。张迪也嘿嘿一笑,说,或者是他的弟子传人也说不定。那人盯着张迪的眼眸,说,起先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可是年纪不对,因为那个人的年纪和兄台你差不多。张迪笑了,说,你这是怀疑我是无影剑了?我是朝廷命官张迪,和那个什么无影剑没半分关系。那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看得出兄台也有一身绝世武功。只是据我所知,张迪应该是大内的一个太监首领,怎么可能拥有你这样一身了不起的功夫。张迪笑了,说,在家只不过会点庄稼把式而已,离绝世武功差得还远。我到觉得兄台器宇不凡,精华内敛,兄台的功力深不可测。来,我敬你一杯,张迪端起酒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准备和那人碰杯。
那人也举起酒杯,酒杯相触,二人身形都微微一晃,均觉对方内力充沛,不在自己之下。忍不住相视一笑。张迪放下酒杯,说,已经很多年没有遇见你这样的敌手了,只是我竟然猜不出你是何人?那人说,可惜了你这一身本领,足可以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却自甘堕落,去做了皇帝家的走狗,弄得男不男,女不女,哎,我真是替你不值。张迪听他这样说话,昂起头来,说,我不清楚兄台所说的轰轰烈烈的大事是指的什么?什么才是大事?哦,我明白了,兄台定是方腊的手下,恩,你是方七佛?那人说,你能猜到是我,真不简单。哎,那个皇帝昏庸无道,花石纲,生辰纲,闹得民不聊生,不知道毁了多少人的家,让多少人妻离子散。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既然皇帝都不体恤他的子民,这些子民还拥护他做什么?
张迪叹了口气,说,如果兄台说的大事就是鼓动老百姓造反,那你就错了。真正的大事是维护家国的安宁,让老百姓能安居乐业。不错贪官污吏确实可恨,可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把老百姓至于水深火热之中,贪官污吏我们应该想办法除掉他们,而不是因为有贪官污吏我们就要造反!试问哪朝哪代没有贪官污吏,若是大家都像你这样去造反,那天下岂不是永无宁日了?
方七佛冷笑一声,说,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你以为我等贱民天生就生有反骨?不,你错了,大凡我们老百姓有一丝一毫能够生存下去的机会,都绝不会放弃。
张迪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古今不变的道理。就算让你换了一家人做皇帝又如何?万一这换上去的比原来的皇帝还不如,那老百姓岂不是更加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