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坠落
不周山,远古的神山,由盘古身体的大部分构成,浸染着盘古一生中大部分的力量。为了是封住异世界的大门——无虚门,后来女娲又将与盘古恶念融合的魔头封印在不周山下,它,便成了禁山。
它唯一的弱点便是十二神像的锁链。
此刻,它在垮塌,在化为碎石尘土,那山上的十二神像也在坠落中碎裂,神像的威严在条条裂痕中荡然无存。无虚门的封印,正在被那异世界的邪灵们打开。此刻,共工的**已经死亡,如残叶,如尘埃,在坠落着。
无臻,又能感觉得到共工的想法了,他尝试了无数次进入他人的脑海,就这一次,成功了。似乎共工还是没有发现有人闯进了他灵魂的深处,而显然,无臻也没有能够很好地适应那共工灵魂深处的寒意。共工的**虽在坠落,可灵魂深处的世界里,还那样平稳而幽暗,寒冷而凄凉。
在灵魂的深处,首先摆在无臻面前的是一层奇怪的壁,无臻手掌先尝试穿过,接着身体穿破,像一个稚嫩的幼童突然闯进魔鬼的小屋般,见到那壁后的光景,不知所措。
灰蒙蒙的天空,是大雪的前奏,丝丝透骨的寒风砭人肌骨,无臻本就穿着夏季的衣服,更是在那里瑟瑟发抖。他试图找寻共工所在的位置,想知道在灵魂深处,共工又是怎样的一个人。无臻寻觅着,那一幢幢被大雪压得残破的小木屋里,那陷在冰冻了的河水的稀少的打渔船中,那村外山洞的篝火余渣旁,虽有人迹,却满是沧桑。
无臻明白了,共工的灵魂深处是没有人的,只有眼前这一切单调的白色,一望无际。那他,共工,到底在哪里?无臻这样问着,无臻希望能看到一点色彩,终于,他看到了,在村外山林尽头,穿过那片林,那里有一座坟,上面满是花朵,没错,在寒冷中盛开的花朵,它们不会在意周围的寒意,肆无忌惮,在坟上铺了一层花的外衣。坟头的碑上,写着奇奇怪怪的字,无臻看得懂,那是:盘古氏第二十七代长女之墓。立碑的人,署名为:子共工氏。
无臻觉得没必要再多说什么,虔诚地在碑前一拜,正准备离开时,一个抱着一大束鲜花的男子走近,是共工。共工看不见无臻,无臻则注视着共工。只见共工将花束放下,跪下三拜后,开始对着墓碑喃喃自语:
母亲,我来看你了,今天是我人生中最为糟糕的一天。
原以为赢得了战争就可以结束这一切的纷乱,到头来给世界带来灾祸。
原谅我在之前不明白你为何不在不周山上使用盘古的力量。我太天真了,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即使山毁也可以打败山下的恶魔,没想那十二神像后面还有另外的天地。
不得不说,我害怕了,当我感觉到那神像封印后面的那个可怕的气息的时候,我的内心动摇了。
母亲,你说舅舅为什么要那么执着,连我也杀,我最后本不想杀他的,可还是不自觉地使出了全力,那样的他,现在也不能使用‘超速轮回’了。
还有溪儿,她不能陪我来看你了,她也死了,我不会怪杀了她的人,那个人是无辜的,可怜的。我只是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接下来的岁月里,没有她了……
对了,我也活不久了,舅舅刚才那一剑虽然偏了一点,可是我的生命之线一样被斩断了。
嘿嘿,这样我就可以来陪你了,还有溪儿。我觉得一下子有些幸福啊。
……
不过,似乎又有点不负责任啊,我捅了那么大的娄子,也不知道女娲母亲能不能挽救这一切。对了,记得那夜她说她会做好最坏的打算,可能她考虑到这一切了吧。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儿子很没用啊?这时候还在希冀于他人。其实我也觉得……连溪儿都没有保……
共工说不下去了,哽咽,语塞,泪水滴落。
无臻也痴痴地停留在那里,走不开,离不了。
共工的哭是短暂的,因为他的灵魂世界不会给他那么忧伤的时间,他的灵魂随着**的逝去,也在崩塌。
“母亲,我来陪你了。”
……
无臻还未从崩塌的灵魂世界回过神,发现自己又在空中了,共工的**开始在坠落中被寒气侵蚀,在点点化为灰烬。
“母亲,大哥的身体!”颛顼三人赶到的时候,便已是这般光景。女娲也吃了一惊:“一定是过度使用盘古的力量,暴走后产生的副作用。他还远远没到能够长时间使用那力量的程度。”
“快救救他啊。”艾禾此刻背着溪儿的遗体,“你们快想办法啊。”
女娲愣了半秒,急促地说道:“你们两个,快去找五彩石,动用所有的人力物力,找来尽可能多的五彩石,现在不是救共工的时候,是救苍生的时候。”
“放下溪儿,把她给我。”
“诺。”两人急急离去。女娲先把溪儿遗体放到云上,手微动,设好结界,立刻飞向还剩下半截身体的共工,她用右手努力抓住共工还未消失的后颈,在那动作后两秒,共工的身体完全消失了,化为齑粉,而女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