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遗言
公元2064年,秋,略冷。
“啪——”我把我的微型耳麦状手机摔在了地上,一脚踩碎,双手按住桌子边缘,情绪已经失控,眼眶筑成的堤坝死守住了即将爆发的眼泪,仿佛那个故事中那个叫作修魄的人唯一想要流泪的时候的那个样子。
“喂,他怎么把手机摔了?”
“不知道啊……”
“刚才我看到他面前的那个3D人像好像是无臻先生的妻子,她好像也在哭泣。”
“喂喂,难道说……”
“可是,不会吧,前几天新闻里不是还说他的病没问题吗?”
“这个……谁知道啊,唉……”
……
听着周围同事的小声议论,我的心情更加沉痛了,他们的话在不断提醒着我,刚才在我面前的慧姨说的话是真的,无论我如何地想去否认,可,先生真的出事了。
我立马冲出了编辑部大门,瞬间的丝丝寒意让我微微战栗。在匆匆赶往飞行中心的太阳能极速出租车上,我借了司机的手表状电脑,通过视频告知编辑部部长自己请假的事后,又请手机服务站将我的手机资料备份启用,一到飞行中心,我便在总服务台拿到了新的微型耳麦状手机,同时凭借手机中的身份数据取到了慧姨给我订下的从广州回到成都的飞行器的票。35分钟后,我已在成都的飞行中心。
刚到出租车的等车位,无臻先生的好友已经来接我了。
“你终于来了!他快要撑不住了!”昂叔似乎也刚从噩耗中缓过神来,“他非要再最后见你一面,说是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此刻的我已经镇定下来了,深呼吸了几口气:“先生怎么突然就……前几天打电话时见他还生龙活虎的,怎……怎么会……”
“这就是世事难料吧。人有旦夕祸福啊。”昂叔略显惋惜地说。他知道,这样一位优秀的科学家的溘然离世定会让世人无比感叹。而他,做了无臻先生近十年的助手,更是充满感慨,“快吧,他说你一定要尽早赶到。”
听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心理暗暗揣度:这事为什么这么蹊跷?为何我必须赶到?难道……和那件事有关?心里的疑惑在一瞬间连成一条有序的线,瞬间的顿悟让我有想要捶碎自己胸口的冲动。眼泪又有点忍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他原来是想这么做?”
“先生,你这又是何苦啊!”
……
天空,开始拉下悲剧的黑幕,或许是它觉得,即将发生的故事需要来日阳光的衬托,来凸显那份临冬的寒意吧。
无臻先生躺在床上,很安详,那张熟悉的脸是那样苍白,血气尽无。他躺靠在床上,略有节奏地呼吸着,虽然盖着被子,但是右手还是露在外面,在轻轻地敲着节拍。他的眼神依旧那么坚毅,嘴角略微有一丝上扬。
这是将死之人的状态吗?
“先生,修魄来了。”
“欧?”先生似乎精神变好了不少,“在哪里啊?”
“先生——”我从昂叔身后走出来,进了先生的房间。先生挥了挥手,昂叔将门带上了。看着昂叔慢慢被门遮住身影,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因为我知道,当我转过身时,所看见的将是以后再也看不见的我所尊敬的人了。
“既然你会用那种眼神看我,也就是说,你知道我找你来的理由绝不是见我最后一面那么简单吧。”先生很淡然地问了我一句。
我只是单纯抑制不住情绪,所以在转身来后依旧显出了那种惋惜与悲伤夹杂着崇敬的表情。“先生,我……”这个时候的哽咽或许比什么话都更具有表情达意的作用吧。我在他的示意下走到床边,坐到了早已经放在那里的椅子上。“先生,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做的,牺牲太大了。”我知道这话所迎来的回答是什么。
“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先生把头侧向我,“你说呢?”他停下右手的音乐节拍,凝视着我。我闭上眼,点了点头,一股无可奈何的寒意流淌了我的全身,顿时,身体冷意加剧了。
“孩子,你知道吗?当我前几天和你隽叔商量下这个对策后,我感受到了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解脱。这几夜,睡得好香啊!”看到先生那种愉快的微笑,我欣慰了,或许这个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吧。“找你来呢,是因为这件事你知道的很清楚,而且你有头脑,可以帮助你隽叔。还有呢,就是你的那个笔名。”
“啊?”我一愣,“这个也是理由?”
“对啊,谁让你用那个家伙的名字作为自己发表文章的笔名啊。”
“额,这个问题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因为我喜欢在你的故事中的他啊。”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物啊,他可是我最烦的人……”
“也是你最感谢的人,不是吗?”我接下他的话。
先生听了,感慨地一笑:“也是也是。”然而,短暂的笑声只能是戛然而止,他接着说下去了:“我的人生改变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