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挤进急诊室时,那些农民工仍然在苦苦的哀求医生。但急诊室的医生也很无奈,毕竟这里是一家私人医院,不是公益机构,更不是慈善机构。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可惜在诚信缺失的年代,一旦好心出手帮忙,说不得就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急诊室的值班医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梦想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但是呢,经过十几二十年的社会磨练,也学会了人情世故看人下菜。
就比如现在的这个伤员吧,钢筋穿透头颅,没有当场死亡已经实属万幸,想要成功将钢筋取出来,成功率连一成都没有。
别说这些人没有钱交押金,即便是马上交上押金,医院也要考虑要不要收治这名伤员。治好了自然是扬名立外,治不好呢?医闹、纠纷、甚至家属的恶性报复,就有可能接踵而来。
正是有了这些顾忌,才让他畏首畏尾不敢轻易开口,况且医院的确有明文规定,先交押金后接诊。
“老乡们,请安静一下,你们这样闹,真的是对事情一点帮助也没有!赶紧将押金凑齐,我们医院也好尽快安排手术!”急诊科的副主任医师刘溪南大声的喊道。
一群民工安静了下来,他们是从干活的工地上直接到了医院,身上那里可能装有多少钱呢!
虽是来了十几个人,但所有人凑一凑也凑不够一千块钱,工头倒是带了银行卡在身上,但他去取钱现在还没有赶回来。
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医生的担心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受伤的同乡铁牛等不得啊,钢筋穿破头颅,看着就让人害怕。
“既然明知道伤员等不得,为何不马上安排救治?”
就在众人一阵沉默之际,门口有个声音突然响起,是标准普通话,与这些民工方言明显不同。
他一开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是谁?他们的老板?”
刘溪南看到说话的人,虽然年轻得很,但一身名牌衣服,显然不会和这帮民工是一起的,最有可能的身份,就是这些人的老板。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这地上的伤员好像很严重,你们医院虽然不是慈善机构,但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叶秋看着刘溪南,冷冷的说道:“立刻给他们安排手术,押金什么的我替他们缴!”
“我已经帮他暂时处理了伤口,剩下的事情只能等进到手术室才有办法,没有收费处的单据,我也没有权利直接将人送上手术台,况且他们这帮工友,不是伤员的家属,也没有权利签字!”刘溪南对叶秋解释道,不像对待那些民工那样,只是推托让交钱!
“这么说来,即便是交了押金,也没有办法手术?”
叶秋眉头一皱,什么狗屁规矩,人家一个人跑到陌生城市打工,没有家属在手术单上签字,还不能手术了?
“按照规定,的确是这样!”刘溪南无奈的点头说道。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我们都是一个县的,也有是一个村的,但没有亲属关系啊!”
“真的不签不行么?”
刘溪南和叶秋的对话,这些老乡都听得一清二楚,本来有人愿意替他们垫付押金,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但现在一听医生说即便交了押金,没有直系家属签字,也没法进行手术,不免生出一股无助之感。
规矩,又是规矩!
难道城里人的规矩就是不讲道理了么?医生不都是救死扶伤的么?怎么电视上讲的城里人和真实情况完全不一样呢?
“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医院看来是帮不了你们,如果信任在下的话,我来给他治伤。”叶秋知道现在必须马上动手,再耽搁下去,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
“你是医生?”
“不是!”
“……”
“但我学过医,只是没有医生执照!也不能保证能将人救活!”叶秋说道。
“救吧!就让这小伙子试试吧!”
“我们同意给你救,即便救不回来,我们也给你作证,不让铁牛的家人找你麻烦!”
“对对,你是好人,我们相信你!”
民工都是淳朴的,叶秋刚才的表现已经赢得了他们的信任,知道铁牛伤的很重,医院分明就是怕摊责任,才见死不救,他们愿意让这个年轻人试试,总比让铁牛等死的好!
“不行!你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我们医院的人,不能在这里救人,想充好人到外面去!”刘溪南见叶秋想要在急诊室动手救治伤员,立刻上前阻拦。
叶秋不是医院的医生,但若是这个伤员死在医院的急诊室里,他这个急诊室值班医生,只怕也会受到牵连。
“老乡们搭把手,将他抬出去!”
叶秋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待了,虽然现在转移病人不是上策,但他也想离开这个让自己心生厌恶的地方。
“抬走!”
“让一让!”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