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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我家也有祖坟地(2 / 2)

才说闲话的原因,上午吃的锅饭也没有刷,母亲在厨房里边刷碗边骂:“一群小鬼娃子,没有用的东西,锅碗也不给我刷一下,天天就吃饱了等饿。”刷了碗,到了这边的房子里,见父亲坐在那里喝茶听收音机,又很生气地对父亲发火:“别听了,哧哧啦啦的吵死人了。”父亲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把收音机关上了。

初四,是亲朋之间拜年的好日子,也是我家最热闹的一天,家中来的人比初二还要多。闫楼的和柳树庄的自家亲人来了五六口,还来了几个小孩。这些亲戚虽然都姓张,可来永安城只跟我们家走动,一般不和别的张家往来,这在当时给了我一个错觉,总认为我们家也是从他们那里迁来的。后来父亲说我们还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至于和他们为什么那么亲近?是因为我们家的祖坟地在那里。关帝庙以东,柳树庄一带,方圆几十里内,张家是个大姓,比永安城的张家不知要多多少,那也的确和我们是一个祖源,都是从河北清河县出来的,而且字派也不乱。

我们永安城的张家,也就是东西五门以内的,都是一个祖先,那是在几百年的时间里,一代一代繁衍而成的。这一点从我们的房产上就能看得出来。我们家和前院三奶家的房产就在一块,是我们祖上的产业。对门二叔家,前前后后分出了四排,大大小小七八户人家,那都是他们那一门的祖产,也是人口最多地盘最大的一门。南边四队的队长张景义和五队的队长张景富等,他们的房产也多在一块。东五门的情况也基本上一样。旧社会是很讲求家族观念的,永安城以外的张家,只要是从清河县出来的,都会有自己的族长。各处的族长之间会不定期地开一次堂会,商量家族中的字派等事宜。我们永安城张家的老族长就是那个看鱼的张广重的父亲。新社会不兴这个,族长也就消失了。各个族系之间也很少联系了。

我们家和闫楼柳树庄之间的渊源也有几十年了。旧社会的土地是可以自由买卖的,永安城周围的土地多被当地的大地主和大户控制,这永安城的人连个埋坟的地方也没有。浪死岗只是一些没有办法的穷人才把死去的亲人埋在那里。一些有头脸的人和一些有经济基础的人家,就会在较远的乡下购置一片祖坟地。也许是清末,我们这一门的祖上也在闫楼村购置了一片祖坟地。这一片地也不算是我们这一门的,只能算是我们这一家的,和前院的三奶家没有关系,因为那是我爷爷的爷爷买的。之所以要在闫楼村买地,是因为那里离永安城近了一些,在那一带的张氏家族中,闫楼的张姓辈份比较高,他们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祖上在当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因为有了这一层关系,我们这一门和那边的张家的关系一直很好。

这一回来的主要是柳树庄的人,闫楼村的只有一个,都是和父亲平辈的。闫楼的这一位还是父亲的姨弟,因为奶奶的妹妹就是他的母亲。他是那里辈分最晚的一个,别人都比父亲的辈分高,年底下高辈是不会主动来晚辈家里的。柳树庄的几位叔叔都比父亲的年龄小,算是弟弟给哥哥拜年。不过他们都带了一个小孩,那两个小孩都比三哥的年龄大,由于受母亲的影响,我也认为他们是专门来要钱的。不过这一回母亲对他们却很热情,看不出一点不高兴的地方。这几位都是柳树庄有头有脸的人,说话都很有分量,又特别尊重父母。一进门就大嫂长大嫂短地给母亲问好,叫的母亲的脸上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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