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喃喃地说,他对自身的能力同样懵懂,虽然于武学之道上刻苦修行,但从不知道武学之外的事。自身的天赋神通是什么,一无所知,甚至连赋神者这名词,都是生平第一次听到。
“你应该是赋神者无疑。”风潇潇肯定地说:“你的周身灵气隐隐流动,暗藏着巨大的能量,而且除了灵气,还有非常凌厉的锋芒之气……唔,你是刀者。”
沉渊大吃一惊!
“小道长,这……这您也能看得出来?!”
“我不是小道长,我叫风潇潇。”风潇潇认真地说。
他天生妖异双瞳,虽然并不能见神见鬼,但要辨析灵气的变化却轻而易举。
“我看得出来你身上的锋芒之气很凛冽,而且与灵气交织缠绕,融为一体,但那不是剑气,而是刀气,你很厉害。”
风潇潇的兵器是神刀无妄,对于刀气的敏感更胜于他人,所以能够判断沉渊是刀者。沉渊并不知道这一点,只觉得这一行人卧虎藏龙,令人肃然起敬。即使潇潇只是一个小小少年,心存敬畏的他也不敢因为对方年少而又丝毫的轻忽。
“您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刀者。”
祥云一族人人习武,罪奴也不例外,而沉渊称得上武者中的翘楚,也正是因为他自小就表现出惊人的武学天份,才会被族长选中,保护沈香香。
沉渊是十二岁来到沈香香身边的,他虽比沈香香大上七岁,又因生来获罪而心性早熟,但到底也是个半大孩子,不过是一个小小少年,照顾一个更小的女童。在他的记忆中,小姐曾经是一位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白白嫩嫩,胖乎乎的,性情既爱黏人又软糯,就像一个甜甜的糯米团子,并不因他是罪奴之身而歧视他,相反对他十分依恋。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名为主仆,可感情非常好,称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自从她七岁那年落水获救之后,一切都变了。
到底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沉渊不能理解。他的香香小姐,从清纯的风铃草变成了妖艳的食人花,纵然外表越来越美丽,花香之中却是剧毒。她变得越来越不像他最初认识的那个女孩,简直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可是为何,在极其偶然之中,却又看到心痛怜惜的眼神在她的眸中出现,令他茫然不知所措,以为她有难言的苦衷,在不断的冤孽纠缠中,究竟如何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已经不明白了。
任苍穹对于沉渊是不是赋神者并不感兴趣,反正他自己不是,也没有踏上后天修行之路,这一世只能作为一个平凡人生老病死,别人的能力再强也与他无关。所以相对沉渊的赋神之力,他倒是对另一个人更感兴趣。
“我说沉渊兄,你们那位香香小姐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是个美人,戾气却如此之重,一言不合就下毒手,这难道就是祥云一族的族风?”
天降瞥了他一眼,他倒是看见美人就来劲,哪怕这美人有剧毒。沉渊红了脸,情知沈香香给他们留下了怎样恶劣的印象。他并不是想为沈香香辩白,但身为祥云族人的立场,即使是生来低人一等,供人奴役的罪奴,也不希望救命恩人对祥云一族的印象,就是糟糕不讲理。
“怎么会?”他讷讷地说:“我一族的族人其实善良宽和,至于小姐……小姐的确脾气不好,但她平时也并不是都是如此,今日这样,应该只是误以为祭典被破坏,一时大怒,所以才失了分寸。”
“不错,我祥云一族向来秉持仁爱之道,今日之事只是误会,冒犯了远方的贵客,还请见谅。”
一个清柔的声音响起,一道飘逸的身影翩然出现,众人转脸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金黑色长袍,面戴半截金色面具,手持法杖的男子,如同仙人之姿,飘然而至。
这来者是谁?天降一怔,只见沉渊翻身而起,不顾身体虚弱仓促下床,惶恐屈膝,跪地行礼。
“大祭司!”
大祭司走进房内,来到沉渊身边,一手扶起他,说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说着,他右手一扬,手中法杖轻点,一道金光射出,照在沉渊身上。沉渊身体一晃,合上双目,过了片刻,那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血色,他睁开眼睛,微微吐了口气
“多谢大祭司疗伤。”
大祭司淡淡一笑。
“今日之事是你受委屈了,这是本座应为的。”说罢他转向天降,十分客气地问道:“本座漓默,祥云一族的祭司,不知几位小友尊姓大名,因何来到我祥云一族?”
“原来是大祭司。”
正主终于露面,令天降讶异的是,这位祥云一族的大祭司看起来竟如此年轻。据沉渊所说,他在位已经数百年了,可是从容貌来看,恰如弱冠少年。
在这世间,赋神者的寿命远比凡人长久,容貌也长久不衰,但活得久了,即使容颜不老,神情气质间总有积年岁月沉淀的沧桑之感,不可能如同真正的少年那样稚气犹存,心怀纯真。但这位大祭司却不尽然。充满神秘意味的面具遮住了他的一半容颜,却依然能看出那秀美的轮廓容貌,尤其是那双面具下的眼眸,如同桃花春水,一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