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苍穹忍俊不禁,风潇潇面红耳赤。本来正在认真烦恼他三哥的问题,被两人这一插科打诨,思路一下子被带跑偏了。
“我……我家里有很多……不是!是我,我父亲有很多……很多的……美女,所以……”
“美女?”天降怔了怔,陏后笑道:“你是说姬妾?你父亲有很多的姬妾,那也不是一般人家啊,这么说来,潇潇你的出身,非富即贵了。”
“我就说他有钱了吧!”萧玄说:“你看看他穿的袍子,料子好着呢,天气还不算多冷,就里三层外三层裹那么严实生怕冻坏了,看着就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风潇潇脸色更红了。“我,我不是……”
“我……”他头垂得低低的,讷讷地说:“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上山学道了,家里……根本不管我,衣食住行,样样都是师尊在照顾我。那个人,血缘上说起来是我的亲生父亲,可除此之外,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师尊给的,跟他根本毫无关系。这么多年下来,我都没有见过他一面,现在就算他走到我对面,我也不认识他。”
说到最后,他的语意萧瑟,颇有苦涩之意。萧玄不笑了,同情地看着他。他也是被师尊抚养长大的,名为师徒,实同父子,但他本身就不知父母双亲,潇潇却是有父如同无父,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父子吗?实在是难以想象。
任苍穹叹了口气,展开了折扇。
“世人常说天家无亲情,其实有些贵族世家,也是如此。潇潇,要是我猜的不错,你的娘亲,应该不是你父亲的正妻吧,而且,还是不受宠爱的那一种。”
“我……”风潇潇咬了咬下唇,低声说:“我娘……是我父亲的侍妾……不过,我父亲他原是很喜欢我娘的,只是我生下来以后,长的这个样子……他们都说我是妖物,不祥之物……所以,我父亲就不来看我娘了,都是因为我……”
“怎么会是因为你呢?”任苍穹似是嘲讽似是怜悯地笑道:“你爹喜新厌旧就是喜新厌旧,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没有生就这双妖瞳,你以为他就会对你娘一直宠爱吗?傻小子,你娘亲就算是天仙下凡,他也有腻味的一天。花心就是花心,不要找诸多的理由和借口。”
萧玄抓了抓头发,从小生活在缥缈峰,一心修行习武的他纵然入世修行,这些凡俗的世情也不可能真正详细了解,越听越觉得令人厌烦。
“听起来烦死人了,幸好我没可能遇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他说:“潇潇你也别难过,你那老爹是很不咋滴,可你还有师尊呢,你师尊不是挺疼你的吗?那就行了。要知道世上只有师尊好,师尊喜欢你就行,那什么只管生不管养的老爹,你管他去死!”
风潇潇一想大有道理,连连点头,天降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说师弟,在家的时候,可从来没听到你说这种好话,世上只有师尊好,你当着师尊的面怎么不说?就知道成天顶撞他气他。”
“当他面说,那多肉麻!”萧玄撇了撇嘴。“就师尊那怪脾气,当着他的面说这话,他才不会多加感动,只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才不费那个劲还不讨好呢!”
任苍穹笑了起来,连连摇头。纵然萧玄别扭任性,时不时还对他师尊大放厥词,可任谁也能听出这其中的师徒情深。
“世上只有师尊好,听你们说的,真是让人羡慕啊,你们都有师尊,就我这没师尊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了。”
他拍了拍风潇潇的头,说道:“你也不用困惑,你这么一说你家里的情况,你三哥的行为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如果不是为了韬光养晦,那就是为了保护别人。你家里,应该有他想要保护的人吧,这个人如无意外,应该就是他的母亲。你那三哥,恐怕也是妾室所出,而且跟你一样,在你那大家族里,同样没有什么地位可言。”
风潇潇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几乎是以一种崇拜的眼神来看任苍穹了,任苍穹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不过被风潇潇崇拜,任苍穹可实在没有多大成就感,轻咳了一声。
“你说你三哥很强,可他个人再强大,母亲却在别人掌握之中,能怎么办呢,还能不要娘亲了吗?除非他能打包把他娘亲扛走,否则在那之前,都只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了。不然他图一时之快,把欺负他的人暴揍一顿,然后跑了,他倒是痛快了,然后他亲娘为他的行为受到惩罚,于心何忍?这但凡是个正常的儿子也做不到啊!”
“我懂了!”萧玄右拳捶左手,恍然大悟。“这就叫做人质!”
任苍穹差点没给他呛死,猛咳一阵,怒瞪着萧玄。
“什么人质,这该叫投鼠忌器!”
天降:“………”
人质也罢,投鼠忌器也罢,似乎都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不过天降自己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无法予以置评。也许是他们谈话的动静过于热闹,一直昏睡在床上的沉渊突然动弹了一下,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他要醒了!”
沉渊是神魂受到伤害,按沈西风的说法,至少要昏睡几天,但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