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墙边,伸手抚摸了一下半幅残画。想起刚才他再次尝试,於是那团灵光就与上次一样,隐入了夜杀剑柄的碧玉之中,与千年古槐中的力量毫无二致。这样奇异的灵玉,为什麽能够融进碧玉之中,师尊给他的这块碧玉,到底是什麽来历?他的心中十分困惑。
“今夜让你受惊了,不过魅已经被赶走,不会再有事,你接著睡吧。”
“等等!”见天降转身要走,任苍穹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猝不及防被他抓住手,天降微皱起眉,看著他道:“又怎麽了?”
看到天降皱眉,这才发现自己一个大男人,紧紧抓著另一个男人的手,委实有些不雅,任苍穹赶紧松开了手,不无委曲地道:“云兄,好歹我刚刚遇到妖怪,现在惊魂还未定。你不怕妖魔,是因为你不是寻常人,但你别把别人都当成和你一样好不好。我刚吃了这麽大的亏,你就不能留下,安慰安慰我麽?万一还有别的妖怪来怎麽办?像刚才那只,只图我的色还好说,至少还不要我的命,万一是要拿我当点心吃,你又来迟一步,我就算不死大概也被啃去了一条腿,我还年轻,风华正茂,可不想变成残废啊!”
“你的想象力也未免太过丰富了,哪有那麽多的妖怪?”天降无可奈何地道:“你要我安慰你,怎样安慰?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要我哄你不成?若你只是和我师弟一般大,我还可以考虑一下。听我说,尽管放心睡吧,没有妖怪了,你不会被吃掉的!”
“云兄,你这话说的,没法让我信服啊!”任苍穹哀叹一声,翻身倒回了床上。
“罢了罢了,要是再有妖怪来,管它要上还是要吃,我都躺平了随便它吧!云兄,明天早上你要看到床上是一堆骨头,千万不要吃惊,拜托你帮我收拾收拾,送回神都交给我的家人,我在天之灵,一定会记得你的恩德的!”
他越说越离谱,天降越听越糊涂。只不过,即使明知道他纯粹是在胡说八道,却也狠不心来掉头就走。毕竟……凡事都不能绝对,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但真要变成现实,就糟糕了……
红颜,白骨……
好吧,这家夥不是红颜……但变成白骨……也的确甚不美好……
忽见天降拔剑出鞘,右手食指在剑锋上一抹,鲜血立刻流了出来,任苍穹大吃了一惊。“云兄你干什麽?”
“抬起头来。”
任苍穹诧异地一抬头,天降已将食指按在了他额上,用鲜血画了一道符,默念咒语,那道血符闪过一道红光,倏尔隐没不见。
“好了,如果再有什麽东西前来侵扰你,我就会有感应,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你的手给我看看……”任苍穹急忙伸手,想要拉过他的手看看。“我的手没事!”猛将手背到背後,似是不愿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天降说完,就急匆匆掉头离开了房间。
瞧著他的背影消失,任苍穹伸手到额上抹了一下,却并没有擦到意想之中的血迹,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本是和他开个玩笑,目的只是想胡赖他一番,最多不过想要让他今晚留在自己房间,让自己安心而已,谁知却得到这个意外的结果。不知他在自己额上,究竟画了什麽?
也许,有了这个,自己真的不用再害怕妖魔了吧?这样想著,份外感到安心,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再次进入了梦乡。
任苍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一身武将装束,头戴金冠,身穿火红色的铠甲,站在火焰之巅。他的脚下,踏著熊熊燃烧的火焰,手中握著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杀气腾腾地指向了火焰另一端的人影。
那个一袭黑色战袍,背负玄色神剑,一头银色长发随风飞舞的年轻武神,究竟是谁?如此俊美,如此陌生,却又如此令人似曾相识。
“天上地下,我族独尊。吾皇苍穹,盖世无双!”
红与黑的交织,剑与剑的交锋,恩与仇的纠葛,情与恨的迷惘。
利剑穿透了谁的身躯,是谁的血泪在流淌?
他如同被束缚在躯体中的另一个灵魂,明明心痛得将要死去,却无法阻止自己的身体,无法阻止那最後挥出的惊天一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飞溅的鲜血,在自己眼前绽开了凄豔的花朵,那冷秀无双的美丽面容,留下最後一个迷惘的微笑,最终模糊消失,只余那无法捉摸的气息,飘散在风中,令人黯然神伤。
“天降!”
一声大喊,任苍穹猛然惊醒,登时坐起身来,手抚胸口,已经一身的冷汗。
“出什麽事了?!”
隔壁的房间内,原本正在梦乡的风潇潇被这一声大喊惊醒,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他这起身的动静太大,让从来倒头就能睡著,打雷也难喊醒的萧玄师弟也被弄醒,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
“怎麽了?”
“我好像听到……任苍穹的惨叫声?”风潇潇不甚确定地说。
“惨叫?”萧玄纳闷。“他这麽大的人了,半夜还会发癔症?”
风潇潇说:“我去看一看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