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无声,像薄雾一般一点点地弥散,最后将整个天空都染上了深沉的墨色。
教室里空空荡荡,晚自习的时间那么短暂,谁又会错过这悠闲自在的美好时光?
可是静谧中又传来了沙沙的翻书声,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安静的身影,捧着一本驯龙记在津津有味地看着。
他喜欢里边的夜煞,聪明精怪,外表虽然凶猛,内心却充满了丰富的情感,那些漂亮的绘图就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能深深地吸引他。
教室的门被突然地推开,接着就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破坏了一室的宁静。朗空从书中抬头,就看到大角一脸凝重地疾步向自己走来。
每次这个家伙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都是在告诉他,出大事了!可是所谓的大事都包括什么呢?比如,哪个老师离婚了,哪个班的谁又和谁交朋友了,又或者小郭和新来的历史老师在一起有说有笑了……这次又是什么?
他走得飞快,还没到身边,就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看来是跑回来的,这次的大事或许会更大一些。
“你还笑?出大事了!”大角边走边嚷,看向朗空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认真。
“你发现自己不可告人的身世了?”
“你还有心情取笑我,等我把事情一说,保准你笑不出来。”大角几步窜了过来,往桌子上一趴,头几乎撞上了朗空的脸。
“那你说吧,我给你评价一下它的严重程度。”朗空向后靠了靠,躲开了那张让自己眩晕的大脸。
谁知大角步步紧逼,身子往前一探,脸又凑了过来,“如果我说你媳妇跟别人跑了呢?”
“我媳妇?”
“对啊,有人看到你家小暮暮去亲一个男生的手。”大角凝眉竖目,连说话的声调也变得小心翼翼。
朗空嘴角一勾,无谓地笑笑,“认错人了。”他的语调温和,却坚定地不容反驳。
“认错个屁啊,是七班的大个在篮球场打篮球,人家亲眼看见的,是你家小暮暮。”大角再一次郑重地说道。
朗空微微地颦眉,凝神了片刻,又淡然一笑,“就算是她,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大角有点惊讶于他这么平静的反应,“我想得什么样子不重要,重点在于她就不该去亲人家男生的手,这要怎么解释?怎么都解释不清楚。”
“你怎么确定是亲,而不是咬呢?”
“什么?咬?”大角的嘴巴张成了O型,眼睛瞪成了小O型,“你家暮暮是狗吗?”
朗空笑着点头,这丫头好像是有点小狗的天性,他还记得那日她踮起脚尖,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咬了他的下巴,她没用力气,但瞬间的疼痛是清晰存在的,也许就从那一刻他就无法再忽视她的存在。
他伸手抚了抚下巴,嘴角不自知地咧到了耳根。
“她咬你哪了?”大角发挥着他无知的天性,一脸呆萌地看着朗空。
朗空一手掌按向他的大脸上,“你要知道那么多干嘛?”
大角哈哈大笑,“她咬你哪,我不管,只要不去咬别人怎么都行。”
“她咬得那个男生是谁?”朗空正色问道。
“是6班新转来的男生,听说家里很有钱,是个富二代。”
“富二代?”
“对,家里的产业在邻市,最近又在江城开了两家饭店。”
朗空低叹一声,笑着说道,“她倒是真会咬。”
放学的铃声响过,每个人就像瞬间打了鸡血,一扫之前的萎靡,连走路都不用走的,改成了跳的。教室里就像菜市场,人声鼎沸,除了喧闹声还有各种碰撞声。
辛暮已经穿戴妥当,却站在座位上磨蹭着不肯走。
朗空急急忙忙地塞好了书包,绕过一个又一个眉飞色舞的人肉路障,挤身到辛暮的座位前,两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眼神柔软,眼中都有脉脉的温情在涌动。朗空伸手摘下她肩上的背包,挎到自己的肩上。
“不用,我自己背吧,你的手不能负重。”辛暮跳起来去抢,可朗空转身迈着大步就走,哪里给她抢的机会,辛暮只好一路小跑地跟在后面。
夜风寒凉,从温暖的教学楼出来,辛暮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冷吗?”朗空替她紧了紧棉服的衣领,又将垂下的围巾在她的脖子上绕了一圈。辛暮就像一只乖顺的小绵羊,微垂着头,任由他摆弄着,那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就一直盯在朗空的身上,粉艳的唇瓣微微地抿着,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幸福的样子。
“傻笑什么?出来围巾也不系好。”看着她傻乎乎的笑,朗空的心里像洒进了一大片的阳光,温暖又舒畅。
可她也不说话,只是笑,抿着唇,笑不露齿,却羞涩得可爱。
朗空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按下了按钮,动作很快,快到她的幸福和羞涩没有跑掉一丝一毫,全都映在脸上。
“啊……不要照,刚才的样子好傻,快给我……”辛暮跳过来抢,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