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东京汴梁热闹异常,原来今天是举子们放榜的日子。各个茶楼酒肆,每个香闺妓馆,人们议论纷纷,都在谈论今年的皇榜,是谁又高中状元?又是谁名落孙山?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几家有女几家求。
在这东京汴梁,有一间名叫“桃花居”的客栈,这里比较偏僻,客房也简陋。平常也没有什么客人,今年是三年会试之年,因此客栈生意还不错,有不少穷困举子栖息于此。客栈主人是一位五十左右的张姓老汉,没有老伴,膝下只有一位年芳十六的姑娘,名叫张瑞雪,可能是冬天生的,长得倒有几分姿色,还没有出阁,一直帮着张老汉照看店中的生意。
这一天,是放榜的日子,京城各大客栈陆续传出喜报之声,高中的举子们欢天喜地,燃放烟花和鞭炮,敲锣打鼓,把皇城搞得如盛大的节日一样,喜气洋洋的!
“嫂子,你好,令公子去看榜了吗?他有没有夺魁,高中举人呀?”张店主张老板问租住在自己客店中的房客苏婶。
这个苏婶五十多岁年纪,虽然人过中年,但风韵尤存。白净的脸庞,还保留姣好的容貌,不用说,年轻的时候,也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正因为此,这张老板给这对母子客房打了五折,也有讨好这苏婶之意。
“张老板,我儿子看榜去了。如不出意外,我儿一定可以高中榜首。”那苏婶对自己亲自调教出来的儿子,信心满满。
“那就好,小店也就跟着沾光了,以后我这小店就不叫‘桃花居’了,而是改做‘状元楼’。如果令公子高中,你们娘俩的房钱就免了!”
“那好说。实不相瞒,我们之所以选择你的店房住下,就是冲着你这‘桃花居’来的。记得前朝有一名叫崔护的书生,就是因为题了一首《人面桃花》的诗,就高中状元,而且与那叫桃花的姑娘结成夫妻,真正地做到了大登科之后又小登科,双喜临门喜事连连呀!你这‘桃花居’,多好的兆头呀!”那苏婶看来见识不凡,儿子进京赶考,她也跟着来了。
“苏婶,你家公子叫什么名字?他可曾成家?”那张瑞雪见苏婶满面春风,好象无心的样子,随口问道。
“想我夫家,那也是书香门第。我那亡夫,就是进士出身。你问我儿呀?他姓秦,名桧。也是满腹经纶,出口成章。只是有一样,我不太好意思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父女俩笑话,现在我们老秦家,家道中落,家徒四壁。”苏婶这样说道。
“苏婶说起话来,高深得很,象我等市井小民,讲不来这样文绉绉的话来。”张店主说道。
“我是妇道人家,说话有什么不当之处,张老板就不要与我计较。你看,店门口好象来了公差,是不是来给我儿子报喜来了?”苏婶见门外有二位公差,敲打铜锣,穿红挂绿,在‘桃花居’门前站住,高声嚷道:“有请秦桧秦老爷,恭喜高中了!”
那苏婶一听,乐了,对着店主父女二人笑道:“我儿果然高中举人了!”
店房门外顿时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这家小店也出了举人?”有人小声议论着,“你知道是谁吗?那里人氏?”
“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店不在大,有举人就行。你们说呢?你没有看见张店主,对那书生,那样殷勤,想必是想将自己的闺女,嫁给那举人老爷做小吧?”这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各位官爷,小儿出去看放榜,至今未回。各位官爷,请到店中一坐。”苏婶把二位报喜的官爷迎进客店当中坐下,献上茶水糕点。
“瑞雪呀,你快去放榜之地找寻,把那秦官人秦老爷请回店中来!”张店主连忙吩咐女儿出去寻找新科举人秦桧回来。
那张瑞雪急忙跑到放榜之地,寻找秦相公。来到放榜之地,举子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欢天喜地得意洋洋的少,泪流满面呼天抢地的多。
张瑞雪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姓秦的客官。又找寻了半晌,仍没有见到秦公子的踪迹。张瑞雪无奈往回赶,心想,秦相公自己高中举人,或许早已闻着喜讯,早早地回到了客店去了。想到这,她就往自家店铺走。
还没有回到店铺,只见一块红布高高地挑在店铺上方,上写:“捷报贵府老爷秦讳桧高中京试第二十九名举人,殿试再登黄甲!”
张瑞雪急急赶到店中。张店主见女儿自己一个人回来,说问她:“还没有找到秦老爷呀?”
“没有。”张瑞雪说道,“秦官人没有回来吗?那报喜的官差呢?”
“我给你苏婶一些钱,让她给过赏钱之后,他们就走了。”张店主想见秦老爷的急迫心情,不亚于苏婶。围观的众人没有见到新科举人,也就一哄而散了。
苏婶坐在客店大堂之上,静静地等着儿子回来。这时,店铺之外,传来女人吟咏的声音:“小阁藏春,闲窗销昼,画堂无限深幽。篆香烧尽,日影下帘钩。手种江梅更好,又何必、临水登楼?无人到,寂寥恰似、何逊在杨州.”
眼见天色将暗,儿子去看榜至今未回,吴婶心急如焚,那有心事听人吟词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