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云一看书信,心里五味杂阵,有说不出的滋味。
“霭霭迷春态”不就是秦少游描写那次在明月山中,自己给秦相公如同雾霭一样梦幻和无法捉摸的感觉吗?
“溶溶媚晓光”不就是说自己在温汤之中,柔美的肌肤在温汤中似乎要融化一样,出浴之时象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样温馨明媚和光彩夺目。
“不应容易下巫阳。”就是说自己这样美丽清新脱俗的女子那有那么容易就轻易就范呢?就是说秦相公对他自己没有信心,患得患失。
“只恐翰林前世、是襄王。”更何况自己的男人是个饱读诗书的大儒,这里就是指苏东坡,前世很有可能提楚襄王转世,是巫山神女深爱的人,在这里秦相公把自己比喻成巫山神女,只可仰望,而不能高攀之意。如果是这样,他们缘定今生,今生我秦少游恐怕就更加机会渺茫了。
“暂为清歌驻”,只是因为无意听到清歌一曲,打动心菲而作短暂的停留呢?
“还因暮雨忙”,还是因为两情相悦,要生死相邀,并为此作长期的打算呢?秦少游自己无法肯定,也就格外彷徨;
“瞥然飞去断人肠”就在两人即将分开的刹那间,那飞来一瞥,从此让我秦少游失魂落魄情断愁肠!
“空使兰台公子、赋高唐”,就是当年兰台公子再世,在高唐之上再作回肠荡气情真意切魂牵梦萦的文采飞扬的词赋,对于钟情于襄王的神女,也是无济于事的啊!何况我这放逐的人呢?
这首词,读来荡气回肠,把秦相公对自己的向往和倾慕之情表露无余,同时又把秦相公自己患得患失,内心的不自信和彷徨,表现得淋漓尽致。
王朝云读后,让她愁肠百结,心生惆怅和无助失落。
说实话,王朝云对秦相公也不是没有动过心,只不过,碍着苏东坡,她只好把这份情感深深地掩埋起来。
自从那次在温汤中,无意之间与秦少游有过肌肤接触之后,王朝云的心里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发现自己在梦中,经常会梦到与这个男人温存,那份缠绵悱恻,让她不忍醒来。
午夜梦回,她就再也睡不着,坐在床上,发呆,有莫名的失落,让她情绪低落。
当时她也在沐浴之时,偷偷打量过这个这个男人。
秦相公是江苏高邮人,在江南水乡的浸泡中长大,皮肤白皙,身材匀称,举止儒雅,风度翩翩。
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不会喜欢和为之心动的呢?
在温汤之中,自己有意无意地与秦相公肌肤相亲,那冲动的感觉让自己心悸。
自己头上身上冒香汗,只不过在温汤之中,谁也看不出来而已!
就在衡阳要分开时,王朝云心思恍惚,不知前面是什么在等着她。
这一路行来,因为有秦相公的陪伴,她就感到踏实和快乐。
就算到天涯,只要有你相伴,就是天堂。
而现在,她是欲哭无泪欲言又止,只有深深的一瞥,个中藏着多少爱恋又夹杂多少忧怨还有难以言传掩埋起来的哀怨!
但分离就在眼前!
在衡阳,在萧瑟的西风中,郊外的古道分杈道口,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苏兄和嫂夫人,千里搭凉棚,也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废话少说,一路保重!”说完秦相公策马扬鞭,朝另一条道路远去。
“少游老第,一路平安,多多珍重!”苏东坡对着远去的秦少游挥手道别。
“湘天风雨破寒初。深沈庭院虚。丽谯吹罢小单于。迢迢清夜徂。乡梦断,旅魂孤。峥嵘岁又除。衡阳犹有雁传书。郴阳和雁无。”
秦相公的吟唱之声越来越远,渐渐淹没在这萧瑟瑟秋风中。一行大雁排成人字,叫声凄厉!让远行的游子更加思念故乡!
王朝云在车中听到秦相公吟唱这道《阮郎归》,心中百感交集,特别是听到“乡梦断,旅魂孤。”那凄凉孤独无奈的表达,让朝云心酸心碎。
此刻,她真想逃出马车与秦相公从此达上天涯路。
但看到苏东坡那满头白发,衣衫不整,整个一个苍老的老头时,她又犹豫不决了。
她实在不忍心此刻离开他,不忍他独自在这地荒人蛮的他乡独自承受着煎熬。
她这一犹豫,秦相公已经走远。
就是她现在忍心抛下眼前这个糟老头,但她再也赶不上秦相公那匹快马!
她只好独自在车内垂泪,自艾自怨,恨不相缝未嫁时。
她想起自己年青时,曾经演唱过一曲歌曲《相见恨晚》。现在在耳边又响起那哀婉的旋律:“你有一张好陌生的脸,到今天才看见。
有点心酸在我们之间,如此短暂的情缘。
看着天空不让泪流下,不说一句埋怨。
只是心中的感概万千,当作前世来生相欠。”
她想着这歌曲唱出了自己所想所思所哀所叹,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那歌曲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