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姑娘窗外偷听秦少游弹奏《八六子·倚危亭》,谁知曲高弦断,让秦少游察觉,邀她现身一见。金莲姑娘一听,正想推门而入,与秦公子相谈。韦春心不干,用嘴叼着金莲姑娘的衣服,不让她进去。金莲姑娘见状,杏眼圆睁,对王八说:“死乌龟,还不放开。”说完用手捏住他的脖子,想把他从衣服上扯下来。韦春心被卡住脖子,喘不过气来。但他还是紧紧咬住,就是不松口。金莲姑娘一看,急了,口念:“唯有暗香来。”手指到处,衣服被撕下一小块,她把卡住王八脖子的手向外一扔,韦春心被扔出园外。
秦少游见窗外迟迟没有动静,就说:“如果高人不愿出来,就恕小生唐突了。”
听秦少游如此一说,倒让金莲进退两难了。金莲姑娘毕竟冰雪聪明,她在窗外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她想秦公子乃是读书之人,对于诗词歌赋,想必是趋之若鹜地喜爱。
果然不出金莲姑娘所料,那门里的秦少游听见窗外之人,吟出前任宰相王介甫的新作,仍大喜过望,就说:“果然是高人,这首《咏梅》出手不凡不同凡响。正是王介甫品行高洁孤芳自赏的写照。咏出此诗之人,想必是他的知音,必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小生有幸,望一睹先生风采。”
金莲姑娘见他罗罗嗦嗦地,说些文绉绉的话,让她也不好出来说什么,干脆她又念出第二首词:“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沦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秦少游一听,“哎呀,了不起,这首《卜算子·咏梅》的词,喻意深远,是首咏梅诗词中不可多得的佳作。能写此词之人,想必是个志存高远品行出众之人。前辈,听君一首诗词,胜读十年书。让小生只知朝朝暮暮女儿情长之人情何以堪啦!”
金莲姑娘听秦少游如此一说,知道秦少游仍是诗词歌赋中的高手。近日只听那只乌龟口中不时地念叨着这些诗词,她也不知诗词之中有何深意,听秦少游如此一说,也明白了其中一些味道,她就索性就念出乌龟背得滚瓜烂熟的第三首词来:“洗妆真态,不作铅花御。竹外一枝斜,想佳人,天寒日暮。”由于金莲背得不熟,就念得很慢。秦少游一听,大吃一惊。他竟不住自己解道:“如同洗去铅华的美人,天生一副纯真的娇美之姿,在竹丛之外斜横一枝,宛如一位天生丽质的美女,在天寒日暮时自矜自持。”
金莲姑娘听他解读得美仑美奂,就继续背道,“黄昏院落,无处著清香,风细细,雪垂垂,何况江头路。”
春少游听到此,不断称妙,“好呀!黄昏时的院落里,清清的幽香无人赏识。何况在村外江边的路上,只有寒风徐徐,雪花飘飘,一片凄迷。”
金莲姑娘听他解读得如此凄婉,不觉悲中中来,继续念道,“月边疏影,梦到消魂处。梅子欲黄时,又须作,廉纤细雨。孤芳一世,供断有情愁,消瘦损,东阳也,试问花知否?”当她念到“试问花知否?”时,不觉泪如珍珠断链,撒落下来,语气有些哽咽。
屋里人也是情同此感,悲从中来,含泪念道,“月光下,疏影婆娑,犹如多情的佳人沉浸在甜蜜的梦境之中。当梅子将要黄时,正是连绵不断的满天烟雨。梅花一世孤芳自赏,只让人产生无穷无尽的情愫和悲凉。你可知道?如花一样的佳人,为了你,我象东阳的沈约一样,消瘦和憔悴。”说完,秦少游心有所属情有所钟,但他的花一样的美人却不知身在何处,这让他心生无限惆怅和失落。
但秦少游毕竟是风流公子,湿了青衫之后,便觉自己失态,对屋外人说,“高人,小生失态,惭愧得很,适才先生的〈梅花三弄〉,让小生情非得已情不自禁悲从中来,望高人勿怪。”
金莲姑娘想不到秦公子是个性情中人,又有才华,正是她夜夜入梦的那个吹笛翩翩书生。于是她冲动地想破门而入,与梦中情人一诉相思之苦。
“少游兄,好兴致。夜静更深,在此抚琴吟诵,真是好雅兴,真真地羡杀老夫也。”突然之间,从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有一个仆人打着灯笼,引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来到秦少游的住地。金莲连忙隐在树后。
来者是谁?如此无礼,人未至,声先到,正所谓的先声夺人。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那位,“去年一点相思泪,今年始流到嘴边”的大长脸苏轼苏东坡。苏东坡跟秦少游关系可不是一般地铁,后来苏东坡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他,可见两人关系决不是泛泛之交,故此苏东坡才如此地放肆。
“原来是苏兄,深夜造访,想必有什么要紧之事?”秦少游见苏轼坏了他的兴致,有些不快。
“少游兄,大难将致,还有兴致在此吟诗作对。”
“苏兄,有请。”秦少游把苏东坡让进屋里,关上房门,两人在房里密语。金莲姑娘也听不清两人说什么,刚才的兴致让这个老头一来,冲得无影无踪。这时韦春心从院子外好容易爬进来,见金莲姑娘还在门外站着,很高兴,就又爬到金莲姑娘身边。“金莲姑娘,我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