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坡上走下来的时候,卓一凡已经是浓眉大眼的农家少年了,一身土黄色的普通农家裤褂,脚上穿着略显肥大的厚底布鞋。讀蕶蕶尐說網
今天是附近乡村赶集的日子,村子外的大道边全是赶集的农民,虽然集市上物品并不丰富,但买卖却很红火,很多人在买卖交换。
“这位小哥,请到我这里看看,我这里有本《风雷剑》的秘籍,是碧云派的入门剑法,简便易学,五十两银子,看你是个识货的,就卖你四十两银子,已经便宜到家了。”一个书摊的老板一脸盛情邀请他过去看看。
卓一凡向书摊上扫了几眼,见散乱地放着不少书籍,都是薄薄的小册子,书皮上写着书名,除了那本《风雷剑》之外,还有诸如《轻身术》、《弹跳术》、《凝水术》、《发石术》等是样式古朴的书籍。
“这是干什么用的?”卓一凡很冒傻气地问了一句。
书摊老板一愣,随即明白,白眼一翻,嘲笑道:“原来这位小哥不是修真的,那就请到别处逛逛吧,别耽误了我的生意。”他把卓一凡凉在一边,又向去物色别的买家,走的时候,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喃喃自语:“年纪轻轻,长的也不错,却不去修真成道,超度轮回,虚耗年华,一事无成啊!”
他的话,卓一凡当然听的懂,修真练道自然是好事,可是肚子却等不得,快一天了,水米没进,他早就饿的前心贴后心了,两眼发黑,直冒金星。
集市上,买吃的自然不少,各种食物混合的香气直往鼻子眼里钻,惹得肚子里的馋虫折腾的更凶。卓一凡翻遍了衣服的所有兜,尽然连个一个铜板也没有,站在一个炸肉饼的摊子前,两眼盯着油汪汪,泛着肉香的油饼,把那个在小溪里洗澡的农家汉子骂了好几遍,出门怎么就不能带几个钱呢?难道你的肚子就从来没饿过?难道你就一分钱也不花?今天真是倒霉透顶,偷了穷鬼的衣服,连肚子都跟着遭罪。
落日西斜,余晖遍地,集市上人渐渐散去,买卖铺户也开始收摊,他们大多是附近的庄户,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家去。卓一凡实在饿的不行,也没力气走路了,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一会,感觉稍微好了些,看着行人渐渐稀少的集市,知道这里不能再呆下去,如果今天找不到吃饭的地方,半夜非饿晕过去不可。
跟着几个做买卖的庄户,向村子的方向走去。村外是一片稻田,几个庄户还在水田里劳作着,太阳离山头已经不远,他们很快也要回家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仍是这里古老的生活规律。
卓一凡一步步地向前捱着,肚子里的争斗却愈加激烈,似乎身上每个地方都在和他作对,它们拼命地吸收着那一点点可怜的养分。实在走不动了,他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稻田边,沮丧至极,知道这一坐下,再也没力气站起来。
路边是一块水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农正在弯腰干活,庄稼长的很壮实,黄澄澄稻穗压弯了稻苗,看来今年的收成不错。
太阳落入远方的群山之后,投射出巨大的阴影,大地上一片苍茫。老农站起身,用手捶了捶发酸的腰背,黑红的脸膛上泛起满足的微笑。他转过身,一眼就看到弓背缩头,没精打采的卓一凡,愣了一下,没说话。
水田的边上放着他的鞋子、衣服还有一个盖着块白布的竹篮子。他走到水田边上,擦干脚上的污泥,一边蹬鞋穿衣,一边好奇地看着卓一凡。
“这位小哥,你有什么事吗?”老农虽然上了几岁年纪,但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没,没事。”卓一凡艰难地摇了摇头,脸上已然冒出冷汗。咕噜,咕噜,咕噜,卓一凡本不想讨饭,但是肚子很快就投降了,咕噜噜地大叫个不停,出卖了他。
老农仰天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小哥是饿了,这又有什么难为情的。”他揭开地上的竹篮子上的白布,拿出一张干巴巴的薄饼,说道:“庄户人家,没什么好吃的,如果你不嫌弃,就吃一点先填填肚子。”
那一片薄饼掉进饥饿的肚子里,就像是扔进大海的一个小石子,不但没解决问题,反而更饿了。老农倒是善解人意,又拿出竹篮子里仅剩的一块薄饼,递到他面前,说道:“来,就剩这一块了,索性你就都吃了。”
卓一凡感到脸在发烧,虽然看不到,但一定很红,肚子实在是不争气,看到吃的就咕咕地叫了起来,吃着老农的薄饼,他心里却在暗自惭愧。
老农一边看他吃饭,一边问:“小哥贵姓,是哪里人?要去什么地方?”
卓一凡一愣,这个问题,前一半可以回答,至于后一半,他自己还迷糊着,怎么来到这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了。不过,吃了人家的饭,不回答人家的问题,可就不够厚道了。于是,说道:“小可,姓卓,名一凡。”后边只得信口胡编一通:“不瞒老人家说,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以前的事什么都记不得了。”
老农诧异道:“这是为何?”
卓一凡只好继续编下去,心里紧张的咚咚直跳:“那天我在山上玩,不小心从悬崖上掉进水里,被大水冲到这里的,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