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袭虽让小厮去通知夜青黛一会儿去澄轩楼看戏,可眼下他却不知道如何安置跟前这个还流着口水的奶娃。
原本以为将这个黄口小儿劫了过来必定会让夜朝颜方寸大乱,岂料等到如今也不见夜朝颜来要人,更可恶得是这个小奶娃还将他不要放在眼中。
心中的怨气忍了又忍,饶是他在外人面前从未失过态也扛不住这小孩子的百般折磨。
“我饿了!”溟儿嘴里还塞着水晶糕竟还能厚着脸皮跟君袭再次开口索要吃的。
君袭端着茶杯的手不禁捏紧了杯身,“闭嘴!”几乎从牙缝中挤出的两个字,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早已尸骨无存。
可眼前的人毕竟是夜朝颜的儿子,留着自然有用!
“我饿了!”溟儿不依不饶地将口中的糕点噎了下去,转而伸手从君袭的手中抢过了杯子灌了一大口茶水,“哇——嗝——”打了个响嗝后溟儿满足的拍了拍小肚皮,没想到这个坏人的东西竟然这么好吃。
“哼!”君袭见此忍不住哼了一声,果然跟夜朝颜一个德行,浑身上下的劣根性也不知如何养成,时至今日君袭反倒觉得当初自己这么做全然是对的。
溟儿吃饱喝足后也不理他,蹦跶着跳下了凳子自己一个人跑到了院子里玩了起来。与君袭起初料想的完全不一样,这孩子双瞳澄澈带着天真与活泼,初来这边丝毫没有显露出害怕。
此刻他一人也乐得自在,在院子里左瞧瞧右看看的,时不时还拿守门的侍卫开玩笑。
君袭负手而立就这么盯着这个小娃娃看着,从这孩子独有的瞳色来看不免让他想到了某人,只是那种可能性几乎低到他不敢相信。
“你是我爹吗?”就在君袭想事情想得出神之际,溟儿蓦地飚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君袭一愣,好半天没理解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爹?
哼!不由得又是一声冷哼。他君袭可没这么好的命有这种儿子。
溟儿见他不回答干脆撒开脚丫子冲了过去,“你到底是不是我爹?”他又问,对于此前在别院发生的事情,这小娃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
君袭懒得理他,眼看着他“唰”的一声摇开了纸扇,袖挽清风朝溟儿挥扇而去。眼看着那带着杀气的扇锋就要落在溟儿身上时,倏然一道绛紫身影挡在了溟儿的前方。
“侄儿这是做什么?”赫连烬的出现真可谓是百年难见,锦袖一揽直接将溟儿抱在了怀里。
君袭不禁咬紧了下唇,将扇子又收回去。
自三年前西漠一战后赫连烬便在他的摄政王府中养伤,一向勤政的他也仅仅是每年天祭才会出现。
可今日……
“摄政王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荣王府?”周身的气焰一下子腾起,君袭双眉一凛,瞳孔几欲带火,只是这火气还不是时候发。
赫连烬是当今皇帝的十二皇叔,又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先皇在世之时手握重权的乃是他们荣王府,却不料先皇驾崩之后竟将权利都收回还交给了这个残废。
虽闻其言但赫连烬并未着急回答,反而勾起手指逗弄着怀中的小溟儿,溟儿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早已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玩了一小会儿后赫连烬才将溟儿放下,只见他眉宇间淡然,表情更是云淡风轻,也不顾君袭是否乐意便直接迈脚进了屋。
“听闻侄儿不日娶亲特来道喜一声。”清冽的声音一如伶仃澈泉,方进屋后便坐了下来,眼瞧着一桌子的狼藉不免弯起唇角笑了起来,朝着门外的溟儿招了招手将他唤到身边。
溟儿前后对人的态度实则相差甚大,君袭更是气的一肚子火,“王爷的消息倒是很快,只是君袭念及您政务繁忙便不敢多叨扰。”
“荣王年事已高,本王身为长辈自然该为小辈操心。”赫连烬笑意深沉,忽而垂下眼睑盯着倚靠在他怀中的溟儿,“此子可是你与夜朝颜侄女儿的子嗣?”
眉眼之间多半还是像夜朝颜,与君袭一比自然能看出端倪来。
“皇叔觉得呢?”君袭不禁冷嘁,当年夜朝颜来京和亲时被歹人侮辱,还是赫连烬亲自去救的。
出嫁途中被羞辱抑或出嫁前就不是处子,这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总而一句他君袭不至于要一只破鞋。
“青黛郡主虽好,不过年纪太小只怕日后做不了这荣王府的当家主母。”他倒是将事情打听的一清二楚。
“那照王爷之言是不赞成这门亲事了?”君袭撩袍而坐,与赫连烬对视起来。
“君、夜两家结亲本就是先皇的意思,本王怎敢反对,再者……”他顿了顿好似话中有话,修长白皙的手指不住把玩着溟儿头上的两个小揪揪。
溟儿倒也奇怪竟然不生气,还往赫连烬的怀中缩了又缩。
“王爷但说无妨!”君袭眯起眼眸来,他倒想听听从这位摄政王的嘴里能听出什么有意思的话来。
“算算夜朝颜到荣王府也有五年之久,你与她若无夫妻之实不如就此散了,贤王那边本王自会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