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宁珍因为都住在宫中,所以赶来得很快,等宇文睿等人大惊进宫,一切痕迹都被皇上抹掉了。
这件事,用脚趾头想想,也不可能只是几个下人玩忽职守那么简单,可是宇文睿就算是找到了证据又如何,皇上可以咬死了不承认。
得知慕连逸的双腿废了,宇文睿更是火冒三丈。慕泽的信才刚到没几天,慕连逸身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慕泽会如何想?这东域,是没把大周放在眼中!
皇上原本筹划这些事的时候,还自信满满的,可当看到宇文睿那阴沉到极点的脸,他就有点心虚了。
最可怜的是慕连逸,自始至终,他就是无辜的,被皇上当成了朝堂争夺的牺牲品。
刚刚审讯与这件事有关的下人,和玉小公主追问皇上的话,被宁珍给挡了回来。
她知道宇文睿应该也快到了,所以把和玉小公主带了下去,同皇上行礼告退:“多谢皇上的宽容。”
皇上摆摆手:“你们先去休息吧,今日都受累了。”
和玉小公主不愿意走,几乎是被宁珍拖着离开的。
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小公主特别气愤地问宁珍:“母妃,您怎么不让儿臣继续往下说呢!这事可能还有别人在主导!”
宁珍悠悠叹气,当初她在将军府,也像是和玉一样天真烂漫,可惜那些日子,都一去不复返了。
“和玉你听母妃的话,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和玉却不依:“母妃,若是找不到幕后的人,那慕连逸被废掉双腿,不是太可怜了么?”
最关键是,她养了猛虎,伤到了人,想也知道慕连逸会怎样恨她!
宁珍相当无奈,揉着眉心,再次强调:“和玉,咱们这些宫中女子,对于他们男人来说,就是个能随意把玩的物件,他们喜欢你,会给你很多的特权,但是你永远别指望他们能珍惜你,需要你的时候,就算是把你摔碎了,也在所不惜。”
和玉听的懵懵懂懂的,半晌没接上话。她觉得父皇对她真的很好,怎么能连这一点小事都不答应呢。
宁珍最后警告她:“不想连累母妃、将军府上下,日后就再也别提这件事。”
这番话,和玉听懂了,她不想妥协,却只能妥协。
见心爱的小公主点了头,宁珍放心下来,这孩子年纪虽小,却很聪明,没有被皇上和几个皇兄捧杀掉。
至于慕连逸……就当是长了教训吧。在这深宫中,有的时候连自己都不能相信。
母女两个对视不语时,宇文睿见到了皇上。
皇上刚刚有多洒脱,现在就有多心虚,不敢和宇文睿对视。
宇文睿给皇上行了礼,明明他都已经掌控朝中政权了,可是在皇上面前,表现得还像二十四孝好儿子一样,行礼也从来都没有敷衍过,让皇上看了就很是厌恶。
明明心中讨厌自己要死,为什么还要装父子情深呢。
“儿臣听说,那大周质子在宫中被猛虎咬伤了,不知道伤势如何?”
皇上还厌恶宇文睿的做派,明明他是自己的儿子,却长得比自己要俊美得多,小小年纪就能笼络一大批人为他所用,甚至架空了自己。
于是皇上轻哼一声:“你安排在宫中的人难道打听不到么?”
宇文睿淡淡一笑,那笑容里满是不容置疑:“儿臣要听父皇亲自说。”
皇上咬了咬牙,话语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那孩子太娇弱了,被老虎咬上一口,双腿就废了。”
宇文睿目光变得更冷,看他的表情还算是恭敬,可是说出的话,却像是刀子一样,一句句地刻在皇上的心上:“父皇,儿臣见您这几年,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禁军不是在您手中,却连个老虎都杀不死,真是玩忽职守。”
皇上面色一变,吃惊地看着宇文睿:“你想做什么?难道想要把朕的禁军收走?”
越说越激动,他还站了起来,指着宇文睿:“如今禁军大半兵马都在你手上,你不要太过分了!”
这些禁军,可谓他最后的筹码了,如果真的交出去,那宇文睿是刀,他是任由切割的羔羊,生死由他!
宇文睿这次下定决心要给他一个教训:“怎么能说是过分?儿臣只是要帮父皇操练一下这些兵马罢了,让他们能更好地保护皇上。”
皇上仍旧是不肯松口,今日他就算是死,也不会把兵符交出去的!
宇文睿看出了皇上的执拗,也不催促,就慢慢地走过来坐下,还吩咐宫女给他奉茶,俨然他才是这皇宫的主人。
皇上看的一阵阵火大,胸口剧烈起伏,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盏茶过后,宇文睿又问:“父皇,你可考虑好了?儿臣是您的亲儿子,还能害您不成?”
皇上嗤笑,侧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害朕的时候还少么?”
宇文睿一摊手,很是无辜的模样:“儿臣着实糊涂。”
皇上又扭过头:“想要兵符,你就从我的尸体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