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保留着他生前的痕迹,进屋之后,元锦玉虽然能闻到不大好闻的味道,但屋子都挺干净的。
可是她走到床边后,还是故意发怒道:“这房间都是谁打扫的?看看这被子这么潮,难道都不知道换一床么?来人啊,将原来伺候二爷的人,都给本宫传到院子中来!”
这么一传召,算上厨房,浣洗房,还有原本的小厮和丫鬟,院子中就站了七八个人。
元锦玉直接让银杏在院子中给自己摆了个椅子,坐下来,才冷冷地道:“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这几个下人果然都是崔氏新提上来的,原本就有些不大守规矩,被元锦玉这么一呵斥,当即就跪在了地上。
元锦玉一眼望过去,见到众人都恨不得吓得发抖了,才问着:“你们都是做什么的?从左到右,一个个地说。”
这结果人分别开了口,有的是管伙食,有的是打扫房间院子的,还有伺候二爷,和给二爷跑腿的。
元锦玉看了看中间的那个丫鬟,穿得倒是比其他的人都要好,恐怕不仅仅是二爷的丫鬟吧。
二爷虽然下半身残了,但是她之前就听说过,还总是让丫鬟服侍他,当然,怎么服侍,元锦玉就不得而知了。
元锦玉此刻直接呵斥着:“你就是二爷的贴身丫鬟吧?被子都潮了,为什么不拿出去晒晒?”
那个丫鬟吓得簌簌发抖,但是她年纪其实也不小了,姿色也不是很漂亮,除了二爷,估计这相爷也没几个主子能看得上她的,她虽然心中有些嫌弃二爷,别人最起码还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他连看都不能看,可是在二爷这里,她毕竟比别的下人高了一等。就是二爷喜怒无常,她平时只能尽心伺候着。
“回王妃娘娘的话,那不是奴婢不想换啊,实在是二爷不让换啊!”
元锦玉给银杏使了个眼色,银杏上前,一巴掌就甩在了这丫鬟的脸上,之后元锦玉都没开口,银杏就呵斥着:“这是能由着二爷来的么!二爷本来身子就不好,哪能睡那种床榻?怪不得二爷早早就去了,原来真的是你们这一院子的人不尽心!”
其他几个人本来就害怕这火烧到自己身上来,刚刚都没敢说话,现在一个劲儿地给元锦玉磕头,求她饶命,表示他们真的是尽心伺候了的。
元锦玉沉默了一会儿,才问着:“你们真的尽心了?”
这几个人连忙点头,元锦玉却不大相信似的:“既然这样,本宫问问你们,二爷每次都什么时辰用饭,每次用多少?”
有个丫鬟连忙将时辰和饭量都答了出来,生怕元锦玉不相信似的,还将二爷喜欢吃的菜色都给说出来了。
元锦玉再问:“那是谁总推着二爷去散步?”
一个小厮抢着回答着:“王妃娘娘,二爷是不喜欢见阳光的,平时都不出去,只在屋中活动。”
元锦玉点了点头,这也是正确的回答,二爷确实是不愿意见到阳光,整日都将屋子弄得昏暗无比。
之后她又问:“那你们且说说,二爷平时喝的药中,都有什么药材?每样药材多少钱,又是怎么熬制的?”
这次就是那个厨房的人回答了:“回娘娘,二爷的每次喝三次药,是城中大夫开的,调养身子的药,每次都是用文火慢熬半个时辰,至于药材,奴才都是按照单子上熬的,分量不会差。”说完,他还将袖口中的方子拿出来,递给了银杏。
元锦玉拿着那药方端详了一下,发现这药方果然是已经很旧了,纸起了毛边,而且看起来就是对折过很多次,那人是在厨房干活的,这纸上,还有些汤汁。
她将上面写着的药材种类和分量都记了下来,然后才将方子还给了那个奴才,之后又敲打了他们一番,随后才摆了摆手,淡淡地道:“现在本宫多少相信你们照看二爷的时候是挺尽心尽力的了,但是本宫还是要告诫你们,就算是二爷不在了,你们也是相府的奴才,给你们调去哪里,对哪里的主子就都要尽心尽力。夫人和相爷,是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元锦玉说完,才让这些奴才们散去了,刚想离开的时候,就发现三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见到元锦玉,她还陪着笑脸:“王妃娘娘,您怎么心血来潮,到这院子中了?您是新妇,这里刚死了人,多不吉利啊。”
元锦玉笑着问着:“本宫不过是路过这里,进来看看,虽然本宫出嫁了,但也是相府的女儿,三夫人现在是在说,本宫不该管这院子中的事么?”
三婶连忙摇头:“当然不是,这相府就是您的家,您当然管得了!”
元锦玉的神色也温婉了许多:“那三婶怎么过来了呢?”
三婶想着,还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才过来的么,但是这话她却不能说,只能干笑两声:“也是路过的。”
元锦玉想着自从很多年前,二房硬是把三房的孩子给过继过去之后,三房就挑了一个距离二房这里最远的院子。
现在你这一路过,还能穿越整个相府,也是路过得挺随性的,但是这些话她都没和三婶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