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不好再提让元锦玉提前回来的事情,却还是敲打着红叶:“锦玉在长公主府叨扰太久了,是乐不思蜀,忘了这个家么?”
红叶只是个小丫鬟,纵然心中为小姐鸣不平,却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小姐在长公主府始终挂念着家里,时时向奴婢打听家中的情况。”
崔氏领会相爷的心思,也叹口气道:“既然如此,就让她十日后准时回来。”
红叶又对崔氏行礼称是。
让红叶离开后,老夫人也被下人扶着回去了她那院子。崔氏不由得温声劝慰着相爷:“锦玉这孩子毕竟年纪小,以为长公主能为她做主,才在那里住了那么长时间,相爷你也就莫气了。”
“你以为本相在为了这件事生气?”相爷有些不满地看着崔氏。崔氏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难道不是这样么?
“你真是……”毕竟是多年的夫妻,相爷也不好直说她是个蠢货,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宁王殿下在南疆又娶了个夫人,锦玉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若是因为这件事,能退婚就再好不过了。”
看着崔氏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相爷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宁王怎么说也是天家子弟,当初看他对锦玉的态度,明明很爱护才是,怎么转眼就娶了别人?现在相府的人都沦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最重要的是,宁王殿下他失聪多年,已经没什么机会坐上那最崇高的位子了。这样的他,怎么会有风头正盛的瑞王殿下好?现如今哪怕锦玉是嫁给瑞王殿下做续弦,也比嫁给宁王好啊。
那宁王就是皇上的一把刀,这刀太锋利,有多少亡魂都是葬送在在刀下的?皇上现在需要他的力量,所以不能料理了他,但近来皇上的心思越来越不好揣测,他这把刀,指不定是要被掰断的。可是锦玉这死丫头,怎么就不开窍呢。
她若是真的嫁给了宁王殿下,他一朝受难,整个相府也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但这些他却不能对崔氏说,敢议论那种事情,可是抄家灭门的祸事。
他只是略微平稳道:“在外城的宅子中,我安置了一个女子,你找个日子,将她接进府中来吧,以后她就是府里的姨娘了。”
崔氏顿时愣住了。刚刚不是还在说元锦玉呢么?怎么转眼就变成相爷要纳妾了?
崔氏有些委屈,她难道伺候得不够好么?也是,相爷现在嫌她年纪大,平时就是到她屋中坐坐,晚上都是找通房丫头陪着。于是她不禁问道:“相爷这是从哪里寻来的人?身世可还清白,人可还善良?”
相爷皱眉:“让你接个人,你倒像是查户籍的,本相就那么有眼无珠么?连是不是好人家的女儿都看不出来?总之她已经是本相的人了,你尽快给她接过来,安排个院子。”
说罢,相爷半点不愿意再和崔氏废话,径直离开了这里。
他心中越加觉得气恼。自己没有将哪个通房抬为姨娘,就算是给她这个主母面子了。距离江姨娘之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自己始终都没有纳妾,难不成还让自己一直找通房陪着?
这京城中的那些世家老爷,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她崔氏还想一辈子只让自己巴着她一个人不成?
崔氏心中还郁闷呢,她才刚过了几日好日子啊,现在元锦玉要回来了,相爷还娶了新姨娘。想着想着,她就不禁哭了出来。
身边伺候的婆子递来了一条手帕,对崔氏道:“夫人,您伤心什么啊?您还有少爷和小姐呢?现在少爷官拜三品,小姐则是楚王妃,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丫头片子,你想收拾她还不容易?”
崔氏这才算是想通了,点了点头。没错,自己虽然不得相爷的宠爱,但确实这后宅中最尊贵的人,只要拿主母之礼去压,那女的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尤其相爷还是个极看中嫡庶的人,才不会让那个女人爬到自己头上来呢。
这么想着,崔氏也舒心了不少。
但是她舒心了,别人可就不舒心了,元绣玉就是其中一个。她之前在楚王府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尤其是吴婉儿在自己面前都要低伏做小,日子别提多惬意。
可现在竟然听说太子在南疆打了胜仗,皇上见他立功了,肯定会恢复他太子的身份地位的。那楚王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算是什么?这几日楚王都歇在吴婉儿那个小贱人那里,她都借着身子不适的缘由去了几次了,也请不来楚王。
她心中郁结,摔了好几套茶盏。
此刻她还捂着肚子对那几个丫鬟道:“再去给本王妃请王爷过来!本王妃肚子痛!”
她现在比吴婉儿还多了一个筹码,便是肚子中这宝贝了。虽然只有一个多月,但也赶在了吴婉儿前头不是?说来也多亏了前段时间太子被圈禁,楚王疏远吴婉儿,不然哪里能让自己先怀上?
这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倚仗,现在她几乎都不和吴婉儿打照面了,生怕吴婉儿害自己的孩子。
等楚王进门,元锦玉立马躺在床上,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