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雨轩推门进入屋子。屋里光线有些昏暗晦涩,香烛纸钱的味道,便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因此,这里显得有些阴冷。
堂屋的香火之上供着一尊不知道什么人物的小塑像,堂屋的墙壁之上,挂有好多我完全看不懂的符咒画。地板上有一个阴阳八卦镜图案。
我暗想,原来这个叫六婆的人是个神婆啊。不过想来也对,逍遥道人本来就是个道士先生,他找人治疗我,那么所找之人定是他的同道之人。
在堂屋香堂侧面有一道黄色的布帘子,我们方才走到堂屋的正中央,一个年龄在五十开外的老婆婆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她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再看着雨轩道:“轩儿,你都好久没有来看我了!”
雨轩很开心地跑上去,撒着娇挽起老婆婆的手臂说:“六婆,我可是时常都挂念着您老人家呢!”
“哈哈!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六婆喜笑颜开地说。
她们寒暄片刻后,六婆才直勾勾地盯着我,叹了口气说:“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被鬼抓伤,身中冤魂怨气的小子!”
雨轩一个劲儿对着六婆点头之余,偷偷给我使了使眼色。我自然知道她的眼神所要表达的意思。
我赶紧走上前去,万分恭敬地说:“六婆您好,我叫苏墨!这次前来,有一事相求!还请六婆多多担待!”
“雨轩,这小子不错啊!长得俊,说话还中听!”六婆笑道。
见六婆和颜悦色,并不排外,我继续说:“还请六婆您帮我祛除身体里的怨气!我一定不忘您老的救命之恩!”
六婆看了看我,正准备说话,突然见她招手在我的左右两边,凭空拍打了几下。但是她眼睛并不看我,而是看向我的侧面,厉声说:“去去去,这是我的客人,你们别在这里胡闹!”
我大惊,急忙左右查看,哪里有半个人影儿在。
见我面露惊疑之色,六婆对着我笑了笑说:“别怕,他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我哦了声,不去理会刚才六婆的怪异举动。
“年轻人,你这个伤,一点儿也不轻啊,要是再晚来几个小时,恐怕你的小命不保哦!”六婆慢吞吞地说。
我心里暗想,难道真如雨轩所说,有这么邪门儿吗。
“来,把你的头靠过来,我先看看你的火阴[注1]高不高。”六婆说着将手盖在我的额头上,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几十秒钟后,六婆的手突然从我的额头被弹开,她手抽离我额头时的反应,就像被电击了一样。
雨轩在一旁看得有些急了,她关切地问:“六婆,你怎么了?”
只见六婆略微沉默后说:“年轻人,你的火阴时高时低,真的很是不寻常啊!”
她说着,示意我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她为何要我这样做,但是既然她是为了治好我,她让我怎样做,我就跟着做。
我凑近她,看着她的眼睛。她沉着脸表情怪异,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我,我就差被她看得要低头了。
不过,我还是坚持住,没有回避她的目光。
突然,六婆刷地一下将目光移开,喘了口气说,“年轻人,你天生净眼[注二],却未完全开明!”
我被六婆的话弄得是云里雾里,我居然会天生净眼,但是却又未完全开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我的表情很是迷惑,不用我问,六婆就给我做了解释,也就是我天生就可以看到鬼魂怪物,但是由于我火阴时高时低,只能偶尔看到灵异现象的存在。
听六婆给我讲完,我不由得感到十分不自在,照她这么说岂不是说明我是个怪人了。
接着她又问我从小到大,有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事儿,我就讲能够在某些照片上看到鬼影,以及在大学里面遇到鬼的事儿,给她一一道来。
六婆听完之后,啧啧称奇说:“我自问阅人无数,活这么大把岁数了,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如果你的净眼能完全开明,火阴稳定的话,必定是个阴阳通使!”
听到“阴阳通使”四个字,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我其实最不喜欢那些搞阴阳术数的人,总觉他们身上带着一股阴气。
我微笑道:“六婆,我还是不要做什么阴阳通使了,我只想你快点帮我保住小命就好了!”
雨轩也在一旁恳求道:“六婆,他这个病情现在怎么办才好呢?”
六婆的面色原本有些放松,但是此刻她又皱起了眉头。她叹了口气说:“换做是普通人,这倒也好治,我化几道符水,便可以痊愈。但是……”
“但是什么?”我和雨轩异口同声地问。
六婆看了看我们,正色道:“问题就在于你天生就异于常人,具备了绝大多数的人所不具备的能力,但这恰恰便应了物极必反之道啊!”
我心头万分困惑,心想着物极必反之道,与我被鬼魂所伤又有何关联呢。我有些心急地问:“六婆,您还是直接一点吧!告诉我我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