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并不在意她的话,眼神在肖行包着纱布的右手定了几秒,与他们擦肩而过。
刚走了一步,肖行突然拽住了她的胳膊。她下意识使劲一甩,听到肖行疼得倒吸一口气,她的心也跟着疼得难以忍受。她本来掩藏得十分好的情绪,霎那间就要功亏一篑。
此时詹雨柔也站了出来,她并不看到是肖行拽住石玉才让她甩开的,而是以为石玉故意撞上他受伤的手,此时看到肖行疼得额头出了一层汗,她心里本来也不痛快,于是将肖行拽到一边,一双眼瞪着石玉说:“上次说你专拣别人的路走,没想到你不光走别人的路,还抢别人的人。抢不到就拿人家出气。”她每一句话说进石玉的心里都划下深深的一道痕迹,但却似乎无可辩驳。
石玉默默地盯着肖行包裹的像粽子一样的手,心里都是一个声音:很疼。
柳柳此时见她完全没有反应,自己却由不得别人这么说她,于是盯着詹雨柔那副令人讨厌的脸说:“还不知道是谁恶人先告状!”詹雨柔下巴一扬正要反驳,肖行突然朝她大声说:“你够了没有?”说完也不管她直接大步流星走进医院,詹雨柔一见他生气了,又狠狠地瞪了石玉一眼转身跑去追他了。
柳柳拽着发呆的石玉一边走一边生气道:“简直就是一条疯狗!”柳柳把她送到小区楼下,本想陪她上去坐一会儿。但她说自己想一个人好好休息,柳柳虽然不放心,但也知道她不是轻易寻死觅活的人,于是让她一个人上了楼。
柳柳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几天就瘦成了这个样子,她的背影都似乎弥漫着悲伤。
她回到家已是黄昏,屋里已经暗了,她连灯都没开,直奔自己的床。
枕头上似乎还有那天肖行留下的气息,她把脸埋进枕头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他们短暂的重逢。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
忽然‘咻咻’几声,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从枕头中抬起头,正好窗帘还敞着,此时窗外五彩绚烂的烟火正美丽的绽放。
一朵又一朵蓝色烟花连成一片,犹如花瓣的烟火极尽辉煌之后,匆匆消失于茫茫墨空。
她猛然坐了起来,仔细地端详空中烟花的花形,越看越是难受。她连忙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向下望去。空中的烟花仍是一朵接着一朵绽放,却看不到放烟火的人躲在哪里。
她看出来,那是矢车菊的花瓣形。而除了肖行没人知道她钟爱矢车菊。此刻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尊严与委屈,她只知道她想他,她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和他能在一起。
于是她匆忙奔下楼,在一片黑暗中大声喊:“肖行,是你吗?”她朝着各个方向都喊了一遍,烟花不断,但人却没有出现。
她喊着喊着便流出泪来,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竟然如此脆弱,他多年前离开时她知道终会有一天重逢,而现在他们的重逢也许会每天上演,但就是再没有在一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