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发生当天,也就是元启之日的午后。
东池漓等人骑乘在飞行无极的背上,悬浮于半空,眺望着方圆百里的情况,只能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垢都崩塌得完全不似昨日繁华的城都,远处的山脉也裂开了无数的山缝,树木倾倒。
再看那漫漫大地,泥泞得犹如沼泽地一样,因为那疯狂的海水,方才褪去不久。
海王图夕的呜鸣也是到了凌晨时候方才停歇了下来。
天地归于宁静。
可这只是灾难后的死寂罢了。
甚至连妖兽都不愿意发出声音。
郑洪洋望着狼藉的大地,叹气道:“这年过得也实在是太悲哀了。我们才救起了三百多个兄弟,就再也没有听见其他人的呼救声了,他们……不会真的被海中凶兽吃了吧?”
众人不言不语。
东池漓面对着眼前的情况,望着远处浑浊的汪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
垢都之中,有不少修道者看到了半空中的东池漓他们。
这其中便有封天宫宫主,他就站在一片废墟之中,对东池漓大吼大叫,让东池漓下去受死。
可东池漓丝毫不愿意理他。
而且心中竟然有着一丝丝的窃喜,虽然这样的窃喜是极不应该的。因为这场地动将丹峰会总会,还有垢都之中那无数的药草交易行都毁了。封天宫也因为这场大地动,再度失去了居住的地方。
东池漓转头看向帝天凌:“药店,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帝天凌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往北方走吧,反正我们迟早都要去极北武州。唐鹤已死,郑伍不足为道,丹峰会在这场地动下,元气大伤,之后还想要重新成立的话,恐怕很难。此地,我们已无牵挂。”
东池漓白了一眼帝天凌:“你还真是无情无义啊,这丹峰会和封天宫无论如何都要斩草除根,我们才能继续往北走的。这不仅是奚鹿,而且也是剑雪枯——”
她的声音陡然停了下来,猛地转头看向奚鹿。
而此时奚鹿的脸色同样有些苍白,仿佛在担忧着什么事情一样。
东池漓说道:“我们要回雍州去一趟!”
帝天凌默了默,只能叹气道:“好吧,回雍州。”
奚鹿也是点头。
郑洪洋骇然道:“你们是不是疯了?海上发生这样的情况,你们还敢横跨大海去雍州?也不怕海王图夕出现,将我们全部击杀啊!”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像海王图夕那样的存在,根本不屑于我们这些蝼蚁般的存在。就算是碰到图夕,我们应该也能平安渡海,只要不去招惹它。”
东池漓握了握拳头,眼皮不安地跳着,解释道,“这次海王图夕苏醒的原因未知,而且海上会发生这样的暴动,在隆州这边没有发现的话,那么异状可能就是出现在雍州。剑雪枯他们,可能有危险。而且就算异状不是发生在雍州,我们也要去探探他们是否平安。因为……”
奚鹿和东池漓异口同声道:“我们是朋友。”
众人无法,只能顺着奚鹿和东池漓的意思,往雍州去一趟。
这次的灾难发生得实在是太突然了,而且东池漓隐隐约约的总觉得不安,好像这样的灾难并不会停止,会一直如影随形地缠在她的身边一样。所以,东池漓想要去查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次去雍州的人,并不多。
郑洪洋被奚鹿留了下来,同其他的海贼弟兄们相护照应照应。
所以去雍州的只有东池漓一家和奚鹿。
因为无极并不能撑过大海,而且越靠近大海,海王图夕的气息对无极的影响也越来越严重,所以东池漓等人并不能借助无极渡海。
所幸奚鹿的空间戒指内还有一艘不大不小的战船,白天的时候,众人便搭乘战船在半空中前行,夜晚妖风大盛,几人便直接踏海而行。这交替前行下来,时间倒也耗费得不多。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横跨了半个海域,再有一个月就能到达雍州。
这日天明,乘坐在战船上空的时候,无邪陡然在船舷边上大喊道:“无常哥哥!爸爸妈妈!奚鹿叔叔!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啊?”
东池漓闻言,便走到无邪的身边,探头往下方一看,顿时整个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将无邪从船舷上抱了下来,并且迅速地往掌舵舱里跑去。
东池漓对正在掌舵的奚鹿骇然道:“奚鹿!海王图夕就在我们下面!你明明已经看到了,为什么不来提醒我们?而且为何将船速放慢了下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片区域!”
没错。
方才无邪正是在船上看到了海面上辽阔的黑东西,正是海王图夕啊!
奚鹿转过头来,脸上却有着异样的痴迷:“这是海王图夕,醒着的海王图夕啊!让我多看几眼,对我的元相有帮助的,它现在如此平静,应该不会袭击我们的。”
东池漓险些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