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
东池漓急得眼泪不断地往下滚,即便是身上的伤痛,都没有让她这样的慌乱,她现在感受不到帝天凌的温度,感受不到帝天凌的手!
帝天凌跪坐了下来,皱眉道:“我和你进入了不同的镜面,恐怕不处在同一个镜世界中。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看样子那些妄仙道人并不敢进入这些镜世界,等等我找机会,再进入你这个镜世界试试。”
东池漓闻言松了口气:“知道了,再等等,看看情况。”
二人便这么坐在了一起,虽然处在不同的镜世界,但最基本的交谈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声音有些飘忽,仿佛远处传来的一样。
东池漓收回了所有的无极,看着地上那些肉浆和血泥十分的伤感,她并没有问过它们愿不愿意,就这么让他们出来用性命为她挡了一阵子。
无论怎么想,心里都是难过无比,眼里一阵阵的酸涩。
而眼前的那六名白袍人,望着东池漓和帝天凌,嘀嘀咕咕地说着话,明显大为震怒,却无可奈何。
但其中有一名白袍人,脸上却有着几分侥幸,他说了几句,其他的人也出现了侥幸的神色,并不知道是为何。
帝天凌皱眉,喘着气,身上的伤势依旧很痛,他分析道:“他们不敢进入这镜世界,可能这镜世界有他们忌讳的地方,我们……进入这镜世界,恐怕也很凶险。”
东池漓再度觉得不安。
她和帝天凌真的能在这众多镜世界中,再度站在一起,将手握在一起吗?
嗖嗖嗖——
几十道破空声快速地传了出来,东池漓和帝天凌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二人顿时惊骇无比,脸色变得极为怪异!
并不是因为那几十道破空声是来自妄仙道杀手的,更不是因为他们是从神域星空中返回的。
而是因为……
东池漓和帝天凌的世界观正在急剧地崩毁。
难怪端木牙和那些不死魂魄强者,始终不愿意告诉他们,妄仙道和神域星空究竟是何关系,彼此又如何相互依托!
如今,东池漓可算是全明白了,他们是怕她难受,怕她会胡思乱想。
神域星空会被神秘屏障四面八方地围绕起来,像是一个囚笼。而唯一通往妄仙道的,便是屠世星域,便是那黑洞!
因为……
神域星空竟是他们眼前不远处的一个水壶状东西!
一个类似于纳魂壶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眼前的壶状物比纳魂壶要大上数倍,它放在一块平整的巨石上,而巨石四周有四根柱子,四道铁链从壶状物上延伸了出来,捆在了柱子之上。
那铁链一看就不是俗物,而且那柱子也扎入地底,非常的坚固,恐怕很难有人能够将壶状物拿走。
至少东池漓和帝天凌自知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东池漓有些失神,神域星空竟是一个壶中世界,这样的现实,对她的打击非常大。
此时的感觉,就犹如她是一条鱼,睁开便以为鱼缸是她的全部世界,可当她到了海里,才知道原来世界竟是这样的大,之前的自己是那样的狭隘、无知。而她之前都是被人强行囚在鱼缸中,任人观赏的鱼!
她喃喃自语道:“神域星空果然是这样……我猜到了……我在看到那月牙状的光线,就猜到了不是么?为什么现在,我还是那样的难受?”她右手揪着自己的心脏,泪流,“原来,原来我们一直活在一个壶中,这样的我们,和被关在纳魂壶中的魂魄,有什么差别?到底有什么差别!”
帝天凌默然,此时的他,亦是非常的难受。
曾经设想过无数次,神域星空虽然是一个流放区域,但在妄仙道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曾以为,神域星空和妄仙道不过是相互阻隔的两个大世界,却没想到是如今这般模样。
那黑洞不正是壶颈吗?
那月牙状的光线,会随着时间变成圆月,再变成弯月,不正是因为壶口的闭合吗!
“此时,他们都还活在那个壶中,那个壶中!那些掌控神,以为神域星空便是这世界上最浩瀚的存在!可笑,可笑!那些不死魂魄,竟从未想过要离开那个破壶?”
东池漓冷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揪着心口,难受道,“我的父亲、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徒弟……还活在那壶中,那狭隘的壶中!他们没有机会,呼吸到这妄仙道美妙的灵气!我不甘心!”
“如果……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活着的地方,竟只是一个壶,”东池漓咬了咬牙,含泪苦笑,“多么难受?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啊!”
以东池漓的心性,如果在神域星空的时候,便知道神域星空只是一个壶,只怕她要发疯,并且不顾一切的要离开。
这种感觉,就像是活在地球时候的她,光是想想浩瀚的宇宙有可能只是一个容器,然后有一双眼睛在看不见的地方观察着宇宙的每一颗星球,观察着地球形形色色的人,甚至是观察着自己,心情便会陷入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