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平稳温和的沈君则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疯癫的神态,可是此时的他却已经是疯了,狂暴的剑花一道一道地劈在阵法之上,发出轰鸣声,但是阵法却纹丝未动。
沈君则自己却被狂暴的能量反冲了出去,撞在朝神台上的阵法上,但他却还是拼命爬起来,拼命地挽着剑花,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跳上炼丹高台,凄惨无比。
他的白衣上已经染尽了自己的鲜血,化作一件血衣,让人心疼。
如此循环往复,拜神殿前高台上的老者们终于看不下去了,其中一名圣殿老者挥了挥手,说道:“来人,把他带出去,不要让他扰乱了甄选大会的秩序。”
顿时就有几名武者前来阻拦沈君则。
“不!”沈君则状若癫狂地吼道,“别碰我!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是南笙离的丈夫,我不容许他们两个有事,快让我进去!”
凌厉的剑气将他围绕了起来,那些前来阻拦的武者竟无从下手,不得不说,在这样癫狂的状态下,沈君则狂暴的剑气竟比平时提升了不少威力,这也许便是身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力量。
但是这样狂暴的能量,也将沈君则反噬,他的七窍都在往外溢着鲜血,同泪水滚落而下。他吼着吼着,知道自己动不了阵法了,就缓缓地放下了剑,噗通一声跪在了阵法的边缘,哭道:“笙离的身子一直就很弱,我怕她和孩子都保不住,你们放我进去好吗?放我进去啊……”
嘀嗒……
嘀嗒……
鲜血混着泪水滴落在阵法的边缘,触动了许多人的心弦。
可是五大宗派的甄选人为了“公平”,却始终无动于衷,顶多只是没再让人去抓沈君则离开了。
东池漓再也看不下去,她握了握拳头,咬着牙关,双手颤抖了一会儿,突然就对阵法举起了拳头,似乎再挣扎着要不要用自己最强悍的一击,不用估计自己是不是东池漓的身份,用玄寒水去尝试破开阵法!
如果再不行,她甚至可以让刑天出来,她不相信,就连刑天也无法破开这阵法!
可是她只要对这阵法毫无保留地动了手,就代表着她身份的揭露,代表着她救出习芒的日子会越来越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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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池漓猛地就要挥拳而下!
“黑瞳!”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了自己,东池漓微微一愣,那双拳头在下一刻竟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掌包裹了起来,并且缓缓地将她的拳头按了下去。
东池漓错愕地一回头,就看见帝天凌那张越见沉稳内敛,却还是掩饰不住那几分锐气的俊脸。
帝天凌仿佛老朋友一样地看着东池漓,淡淡道:“黑瞳,既然是朋友,那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不可插手,你还是回观众席去吧。”
东池漓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南笙离,咬牙道:“可是……”
“如果沈君则都劝不住,我们的努力也只是徒劳。就算将南笙离救出来了,她也会一辈子感到不畅。”帝天凌依旧是那样淡漠地说着,就好像跟东池漓没有任何更近一层的关系。
东池漓知道帝天凌是在装陌生,所以她并没有介意,反正她本来介意的就不是这点,而是帝天凌最终的选择,是圣殿,还是她。
不过帝天凌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代表着,他要遵循家族的制约,进入圣殿中了。
东池漓的心中不由得有几分凉意,淡漠地点了点头,反身就朝观众席上掠了下去,没有回头和留恋。
如果……
他们的感情就到此为止,东池漓的心情真的会不影响到自己的将要走的路么?
见东池漓回到观众席后,帝天凌对拜神殿高台前的诸位老者微微地点了点头,也回到了帝家的专属席位上。
樊家和帝家似乎没有对帝天凌和东池漓的接触起任何的怀疑,毕竟帝天凌在家族外的时候,结识了不少灵域中的武者,黑瞳或许是其中的一个。
炼丹高台上的哭声依旧没有停止,南笙离的炼丹也没有停止。
沈君则对南笙离遥遥哭道:“笙离,你快出来,不要这样,快出来,不过是丹罗宗罢了,为了孩子,为了自己,我求你出来好吗?出……出……来……”
沈君则哭着哭着,声音都沙哑了,许多人都感到不忍,为何南笙离会这样的残忍。
仿佛为了要回答所有人的疑问一样,南笙离苍白着脸,虚弱地说道:“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但是对于我来说,进入丹罗宗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我不能放弃。”
沈君则的手渐渐地垂了下去,脑袋无力地低着,只有落在地上的血和泪在诠释着他心中的悲凉。
南笙离双眸一凝,精神力猛地控制住在药鼎内外燃烧着的火焰,将这些火焰拉回了火匣子中,酷热的温度直接灼伤了南笙离的精神力,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两眼一翻,昏倒在了药鼎旁。
众人惊呼。
浓郁的药香从药鼎内散发了出来,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