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琴虽然是一种很门槛很低的乐器,人人都可以学,人人都可以学会,但是,要吹好却十分不易。跟其它所有的乐器一样,是否能吹奏好,跟一个人的阅历有很大关系。就像写文章,如果作者没有丰富且深切的情感体验,他就不能写出那些情感,更难以将那些深切的情感传达给读者。
林佩瑶感觉这个男子汉内心深处一定是温存的,尽管平时总给人痞痞的感觉,尽管他笑起来很阳光,然而他心中似乎满载着难以言说的忧伤,甚至是痛楚——
《你在何方》结束,陈虎的卧房里又传来另一首口琴的曲子,林佩瑶听出是《别了夏天》,那是一首有关别离的曲子,旋律同样洋溢着淡淡的忧愁——
尽管房内的气氛被口琴声弄得如此压抑,可林佩瑶还是被他优美的琴声所吸引,不自觉地慢慢走到了他卧房的门边,背靠着门边的粉墙,闭上双目,用心聆听着——
手机铃声将陈虎从伤感中拉了出来,他走回到卧房,抓起床上的手机,是钱嘉乐打来的,他按了接听键——
“师父!你在干吗?自从你上班后,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徒弟?”钱嘉乐在手机那头叫嚷着。
陈虎道:“有什么事?”
钱嘉乐听出了他语调中的异常,在手机那头道:“你怎么啦?偷看美女裙底被人家男朋友暴揍啦?——”
陈虎道:“别废话,到底什么事?”
“好吧,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原谅你对我的无礼,”钱嘉乐在手机那头嬉笑道,“就你让我办的那件事,既然你不想听就算了——”
陈虎神经一绷,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紧声道:“怎么样?快说啊!你找到黄鼠狼啦?——”
钱嘉乐嘿嘿一笑道:“他今晚会在狼山出现——”
“什么时间?”陈虎追问。
“九点以后。”钱嘉乐道。
陈虎又道:“你确信那是我让你找的人?——”
钱嘉乐在手机那头道:“非常确信!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找人可是我的拿手活!况且你说的那黄鼠狼的特征很明显,尤其是他右侧眉梢上那道刀疤——”
陈虎道:“恩。谢谢你了——”
“别光嘴上谢。以后教我几招厉害的功夫做为回报吧。”钱嘉乐在手机那头嘿嘿笑道。
陈虎道:“我今天看见小区门口有人贴出了租房广告,你明天过来看房,以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练功了。”
“OK!我明天就去。”钱嘉乐嬉笑道。
陈虎道:“把你的豪爵借给我用下。我待会去取。”
挂了钱嘉乐的电话,陈虎准备了一下,打开卧房的门走出去——
见林佩瑶正坐在沙发上接茶几上的座机电话,眉头紧蹙,冲电话那头的人道:“真的没希望了么?………只要有一点希望,哪怕是卖掉房子,我也会凑够手术费用的………”
见陈虎从卧房里走出来,她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但看上去情绪依然十分激动——
陈虎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但时间紧迫,不能耽搁,他必须尽快赶到狼山抓到那个王八蛋!
狼山位于花都市北郊,那里七八十年代是本市的重点工业区,当时那里繁荣喧嚣。但二十世纪开始,随着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兴建,位于狼山的所有工厂都陆续前往了工业园区。如今那里已经荒无人烟。再者狼山所处的位置是三个省份搭界处,很有点三不管的意味。
狼山很快就成了犯罪的集中营,那里的废气厂区成了枪支毒品交易的场所,而位于狼山的盘山道,原本是老工业区的运输道路,如今俨然成了非法赛车手们的天堂。
陈虎之所以了解这些,都是钱嘉乐告诉他的,钱嘉乐也是个赛车狂人。
陈虎驾车到了顺风宾馆,这辆辆豪爵en125就是钱嘉乐的战骑,通体黑色,当然,做为摩托赛车,这排量远远不够。但性能一流的摩托跑车钱嘉乐买不起,父母坚决反对他赛车,从经济上对他进行严重制裁。钱嘉乐喜欢的意大利的杜卡迪848,24万左右,最高时速可达299公里。
豪爵在通往北郊的道路上疾驰如飞,陈虎什么车都会开,这是一个特警必备的素质。而且他的车技很炫,跟那些业余赛车手有得一拼!只是他今晚赶往狼牙,并非为了赛车,而是为了找一个仇家!
进入美辰集团后的四五天,他一边上班一边暗中调查,终于找到了那个绰号叫“黄鼠狼”的混蛋男人。陈虎认为他跟师姐艾菱的死脱不了干系!
四年时间过去了,可能他的样子有所变化,但他脸上那道刀疤不可能消失。那一刀是四年前陈虎留给他的,刀口划得很深,再好的美容技术都不可能把那道刀疤彻底修复。
从市中心区到狼山车程大概是一个小时,但是陈虎驾着摩托跑车,出了市区后,不断加速,所以半个小时后他就到了狼山山脚下——
他今晚穿一件黑色皮衣,下身是牛仔裤,脚蹬一双沙漠陆战靴,头戴黑色头盔,双目从护目镜里射出无比坚毅而仇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