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郊,陈虎没有直接回幸福小区,而是把车停在一家叫“好味道”快餐厅门外,他确实饿了,晚上就吃了一盒饼干,一个二十岁的热血青年怎么能扛得住?况且他每天练形意拳,消化比常人快一倍!
陈虎进餐厅要了一大碗排骨面——
此刻也就是夜里九点过一点,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夜市的烧烤铺有许多人在喝啤酒吹牛。
陈虎坐在快餐厅一边大口吃面,一边透过玻璃墙看着外面的夜市。街这边一个卖熟肉的摊位前,一个围着黑色皮围裙的光头,嘴里叼着半截香烟,操着一把大刀正在剁肉。街那边一对情侣正在拌嘴,女的开始要死要活,但很快就被那男的哄得破涕为笑——
陈虎笑笑,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他在警队待了四年,除了执行任务,就是待在军营里训练,可谓是“白天兵看兵,晚上看星星”,警队和地方的生活气息截然不同——
填饱了肚皮,陈虎点了一支烟走出了快餐店,朝那辆黑色奥迪走过去——
“操你娘的!滚开!——”
旁边那光头胖子摊主一边切肉,一边大声呵斥摊位边上一条脏兮兮的大黑狗,其实那狗是白色的,只是太脏了,像是刚从下水道里钻出来似的,浑身灰不溜秋的,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那脏狗好像几天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正站在熟肉摊位前,眼巴巴地盯着铝制摊位台上的熟肉,那里有熟鸡熟鸭各种熟肉——
摊位前有位穿着讲究的妇人要买一只清蒸荷叶香鸡,胖子老板一边切肉过秤,一边扯起嗓门叫道:“喂!谁家的臭狗?再不来弄走,老子就把它变成熟肉来卖了!这不故意妨碍老子做生意嘛!恶心的畜生!——”
那狗自然听不懂胖子老板的话,无法将自己和那摊台上的熟肉等同,依旧不动,眼巴巴地盯着摊台上那香气四溢的清蒸荷叶香鸡,不停地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舔嘴巴——
摊位前的妇人嫌那狗又脏又臭,用手遮掩住鼻子,避让一边——
待那妇人付了钱,伸手去接清蒸荷叶香鸡时,只见那狗耳朵突然竖起来,身子一跃,准确地咬住了妇人手中的塑料袋——
妇人“啊呀”一声惊叫,吓得松开了手中的袋子——
那脏狗用嘴扯开塑料袋,香喷喷的荷叶香鸡就露了出来,它低头一口叼住了,准备享受这顿来之不易的美餐——
“草你娘的畜生!老子剁了你!——”
光头胖子破口大骂道,挥舞着切肉刀气势凶凶地从摊位后头跳将出来,一个箭步冲向那条脏狗,手中锋利的大刀照狗的脑袋就砍了下去——
那狗对到来的危险全然不知,正埋头大口大口吃着地上的美味——
“砍死你这个畜生!——”肥胖摊主举刀就砍——
“等等——”陈虎赶紧拦住光头摊主,笑着快步走上去道:“大哥!别跟畜生一般见识!你先消消气儿!——”
“这烂狗是你的?”肥胖摊主扭头瞪视着陈虎,切肉刀还举在半空中——
陈虎笑笑道:“就算是我的吧!这只荷叶香鸡我买了,你再给这大姐弄一只好的就是了!如何?——”
肥胖男人眼珠一转,手中的切肉刀这才放下,盯了我一眼道:“看好你的狗!下次再放它出来捣乱,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付了一只清蒸荷叶香鸡的钱后,陈虎把那狗带回了幸福小区。
林佩瑶心里正想着陈虎,陈虎没回来吃晚饭,刚走到浴室窗前向小区门口望去,就看见一辆黑色广本驶入小区,车在楼下停车场停了下来,陈虎从驾驶座跳下来,又从车后备箱拖出一条大黑狗出来——
那大黑狗像是认生,赖在地上不起来,陈虎只好把他抱了起来——
见陈虎抱条大狗的滑稽相,林佩瑶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折回身,去把房门打开了。
“哪来的狗呀?阿虎。”林佩瑶惊讶看着陈虎道,又赶紧捏住鼻子道,“这够怎么臭烘烘的?”
“我在街上捡的。瑶姐。”陈虎捏了下鼻梁笑笑道,又低头看那狗——
吃了一整只荷叶香鸡,它似乎活跃了起来,这里闻闻,那里嗅嗅,径直跑到了卫生间,屁股对准马桶,抬起一只后脚,哧地一声撒起尿来——
陈虎和林佩瑶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陈虎笑道:“这畜生还蛮懂规矩哩!——”
“瑶姐,它也怪可怜的,”陈虎摩挲着手腕对林佩瑶一笑道,“在卖熟肉那光头胖子摊前眼巴巴地口水直流,想必是饿坏了。”
林佩瑶“喔”了一声,看着他道:“你喜欢这条狗?”
“我懂流浪街头的感觉,看它体形也不错,就想留下它,日后养熟了也可以帮姐姐看看家啥名的。”陈虎笑看着林佩瑶道。
“也好,”林佩瑶笑了一下道,“我家也缺一条狗,有了这条大狗,就当多了一把锁了。不过,得先把这畜生弄到卫生间用自来水冲洗冲洗干净!这笨狗肯定掉到哪个臭水沟里了!臭死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