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学人之诗,才人之诗,诗人之诗,文人之诗,各有所长,亦各有流弊;但要酝酿于中,有其自得,而不袭于形貌,不矜于声名,即其所以不朽之质。”---摘自章学诚《韩诗编年笺注书后》
读闲书多年,除了少数书本是慕名求索而来,绝大多数都是随缘而阅。最经常的,不过就是到书店、图书室或街头小摊上,顺手翻翻看看,只要有能引起兴趣内容者,也就购回读开了。
从自己读书到推荐朋友书读,以至于书写读书笔记和与他人交流读书心得。尽管如此也不难从中发现:“对于同一样事物,明显存在着多种看法和不同的个性体会。”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多样化的现象,究竟源于作品本身表达上不明确或不清楚造成的结果呢?还是读者出发点和角度上的不同?或是个性认识与知识水平有差距导致的?
再者,在众多绝不雷同的读书心得体会中,是否真实存在着更高明些的见解和眼光哪?(即:或许他们有与众不同的,有更能挖掘和体会艺术作品真实价值的能力和见解。)
另外,进一步还想弄明白的问题是:有“高明”眼光和观点的这些人物是何等模样?其认识是怎么产生出来的?
读《校雠通义》(清?章学诚著)时,有一段话经过思量再三后,禁不住萦绕于耳、隔日不忘了。作者章学诚先生说:“鄙於读书无他长,子史诸集,颇能一览而得其指归。”此虽为常见的过谦语和貌似不经意的闲话。但里面透出某种至关重要的信息。这就是现实中确实存在着这样一些人,好像他们有一种很容易与某类书本知识相沟通的能力。暂且抛开这种能力是如何获得及其怎样培养出来的问题。仅这种存在的实事,应是文艺批评得以成型和可以壮大的人才基础。就是说一个堪称文艺评论家(即“文评家”)的人,首先在其个人素质上必须具备这样一种“一览而得其指归”的能力,也只有自我认识到这种能力的存在并拥有之后,才可能有信心和勇气,敞开胸襟,展开批评性话语。
文艺,归根结底应有文艺作品的存在。只有把作品摆在那里,才有进一步研讨其形式和内容之利弊与得失的可能。所以,“文评家”的另一个来源,也是最常见到的,即人们一般更容易接受并喜欢听他们说话的一个群落,这就是文艺作品的原创者。
人们乐于聆听和坚信艺术创作者“个性演说”的习气、惯性和社会常识,从文艺批评作为文艺独立门类而言,其究竟是“对”还是“错”哪?解决这种疑惑和问题,首先应明确另外一些问题,即提问者本身是如何看待文艺批评“的目的和方向”?而且提问者在头脑中是否认为“文艺批评的目的和方向”和“文艺创作的目的和方向”应该完全相同和一致?如果其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它们中间存在着差异和不同又是什么?
文艺批评对于艺术创作的指导作用,大致有两个目的和方向:
一、从社会文化整体角度,指出文艺作品的现实意义及其对文艺未来发展的作用和影响。
二、研究作品的艺术特征,探讨其成功和失败、荣耀与萧条的内外因素,以引导新的个性创作。
从表面上看两个目标似乎是一致的,即为了产生更多更优秀的作品出来。但深入分析却有较大的区别。为什么?因为现代艺术,单从绘画历史演变中,不难得出其个性存在的社会价值和意义的究竟所在……也就是要创新,而且要不断创新,并且是在形势和内容上标新立异变化后而获得更具生命活力的创新。
艺术“创新”个性特质和现实社会存在与发展上的要求比较起来,即便不是大相径庭,也是格格不入的。国家政权及其对社会管理办法/机制,即笼统一般意义上所谓“政治体制”,从古至于今,其目的又何在哪?
有句古话叫“政通人和”。就是说好的“政治”,必是那种行政命令可以畅通无阻,能使整个国家井井有条的管理机制。那么,这样的政治,其外在对应的表象不单是“人和”,其内容也应是“和人”的实质。因此,古代帝王和贤达圣人也就不断地振振有词地教人诲己地并反复经常地要说:“得人心者得天下也。”旋即又出来了一个问题:如何得人心哪?人心为何?
古人云:“人心不足矣!”(人心不知道满足啊!)知道了“人心不足”后,又如何去政治哪?于是乎,“**”就理所当然并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所以说,中国式封建**,即使在洋人飞扬跋扈、军阀耀武扬威、鬼子“三光”政策过后,在今天来看,仍然深入人心且功不可没。
谈艺术中的批评和创作方向性问题,竟然扯上了政治,似乎两者不搭界。的确,两者本来就是不搭界的。所以,才又有了“纯艺术”和“为艺术而艺术”所谓“象牙之塔”之类“艺术的目的和方向”上探索者的呻吟和呐喊。
其实,艺术和政治,本是两条道上跑的车,走的不是一条路。不过,一般人不会赞同这种认识。他们会这样想:“它们都存在于社会现实中,来源于生活并服务于生活。政治是保障,艺术只是附庸。”
既然话题跑到了这里,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