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泰山。伫定远望,群山磅礴,云雾天际。人志虽大,博思虽广,却无法呈现出其形式。由此可见,一人于天地之间的微薄和渺小。
山上山下,间或点缀,磨崖石刻,古碑傲松。华夏历史之伟长,英雄豪俊之沉浮,常令青兰志士垂手掷笔、仰慕而扼腕。黄山虽秀,庐山更幽,皆不具泰山内涵之神韵:雄风与古风长存,中华魂魄俱潜!
重游泰山,相间十年。身行思言,貌已非而神似。行古木峭壁石径之中,凝神定气,回纳天杰地灵之精;简练揣摩,道法自然万物之术。相较往昔,城貌山木之形、路石之状,排列有序,今非昔比。山势无损,吾心知耻尤甚,既乌有高歌云志,也冷落了箴言壮语,唯嗫嚅诺讷,谋生活哉!
悲夫!少年之诚、之勇。呜呼!青壮求实之务。往昔犹梦,浮游如生,唤之不能来,拂之亦难去!唯经历累加,臆求谋虑之趣,报应天地之时遇。
泰山之高,行上之程,时常抚膝,意怯怯欲放弃此行。然蠕步而就,终有小天下之慷慨。由此可鉴:一人不恐志气之大、力智不达,尤惧性情之堕、滞懈不前。一生仿若攀岩,将雄心豪气置于伟崖高耸之巅,愤然烈行,亦步亦趋,不枉自我之智之力,虽庸才懦力亦望成就之。更何况,虽生犹死,何不虽死犹生。
(1991年夏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