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持单位所发的购书卷(面值100元/张),到新华书店,添了五十余元,购得数书。自选的两本,分别为梁漱溟先生《朝话》和美国房龙著《房龙地理》;其它,为妻所用的新版《汉英辞典》和女儿的学习用书。
关于梁漱溟先生,最初得了解,是在读“文革”史时,其后于冯友兰先生的回忆录及在其他的哲学类著述中,偶有发现。
对于梁漱溟先生的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有关“反右”的起因中,耳闻得梁、毛的公开口角。其后,中国知识分子“臭老九”的绰号以及新中国知识分子始终飘忽不定的运命,甚或都可从这段故事中,探个究竟出来。
在山东方言中,尤以胶东大部为著,所谓的“朝(chao)话”,或者当面直言或背地里讲“XXX朝(chao)”,其意思就是说“XXX就是很傻、缺心眼”。
购书中,当看到梁先生此书名“朝话”时,不仅为之一怔。但是,因晓得作者为哲学大家,故随之转念,油然起敬地心想:“真不愧为哲学大家啊!把时常混涩、难解、抽象的哲学语言,用一种通俗自愚似的话语来转达世人。这一类敢于自曝自丑、甘揭己短的作派,往往正是大智慧者通达自信的表现哩!”
夜读《朝话》之首篇《朝会的来历及其意义》,大致弄懂了其书要讲得内容梗概,并联想起以往读民国书籍时,关于梁先生某些趣闻以及自己曾有过的疑惑。
许久前看到过一段资料。大致是讲在民国时期,梁漱溟先生曾在山东搞过教育试点,并在自己的实验王国中,如同古代帝王般,每日凌晨利用朝会,来发表圣旨样的演讲。
尽管,对此资料的确切出处和具体作者,已记忆不起来了。但是,对这件事情,还是印象深刻的。因为,一者在务实保守的中国,能出现像圣西门、傅立叶那样的空想社会活动家,并敢为自己乌托邦的理想,去付诸实践。这件事情本身,就足以让人们肃然起敬了。再者,就是对梁先生类似先锋的实践活动,却搞了个复古/复辟君主帝制样子的做法。于是乎,让我骤然失去了进一步深思或探究下去的情绪,对此事也留下心存芥蒂的耿耿于怀!
此刻,读梁漱溟先生自己对朝会的解释和说明,仅是那段关于黎明晨会的情景描绘,却一改我往岁直觉不良的印记,甚或已怦然心动,跃跃欲试了!
“如在冬季,天将明未明时,大家起来后在月台上团坐,疏星残月,悠悬空际,山河大地,皆在静默,惟间闻更鸡喔喔作啼,此情此景,最易令人兴起,特别的感觉心底清明、兴奋、静寂,觉得世人都在梦中,我独清醒,若益感到自身责任之重大……”(摘自《朝话:人生的省悟》梁漱溟著,百花文艺出版社,2005年第一版,P。1-2。)
大哉!梁漱溟。
呜呼!责任。
(2005年11月20日周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