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夕与二皇子一前一后回到宴席上,不经意看了那定北王一眼,见他正瞅着自己,嘴角含着笑,眼中一片冷凝。洛宁夕微微皱眉,不在意的转回头,正见侍卫押了大皇子前来。
“这是宫宴也是家宴,大皇子称病不能来,只是本宫想着大皇子见天的生病,怕多是在家懒的,不若出来透透风,跟哥儿几个聚聚,没准这一身的病能好转!”洛宁夕笑道。
那大皇子如今已败势,又加之接二连三的打击,整个人哪儿还有先前那等意气,如今虽仍是一身华丽,但那憔悴的面容和那萎靡的样子已昭然若揭。
“娘娘,你不若赐本皇子一杯毒酒,倒是来个痛快!”大皇子怒声道。
洛宁夕向那些侍卫使了个眼色,便押着大皇子入了席,自有伺候的宫女们早倒上了酒。那些原先跟随大皇子的大臣们,尤其洛文英,赶忙底下了头生怕被点了名。
洛宁夕年前已派人接掌了禁卫军,大皇子可谓一点依仗也没了,今日让他过来,不过让他瞧瞧何为树倒猢狲散!
“本宫今儿个说一句话:为君之道,先百姓,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如割肉已喂腹,腹饱而身毙。若要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没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这句话或胆大妄为或出于妇人之口而污了先贤,但本宫要说,连个妇人都知道这个理,你们堂堂大丈夫却身在其位只谋己利鱼肉百姓,不若涂红抹绿,穿戴钗裙,入了闺房才是!”洛宁夕大声说道。
底下的大臣一听此言,少不得相互议论,赞的有骂的更有。
“娘娘这句话虽刻薄却是实理,今个儿本王也说句不在行的话:如今既是各自为政,便管辖好自己那一片,善待那一方的百姓,怀此心者即他日败了也令人尊敬!”定北王起身说道。
“好!咱们今日且论论英雄,只当笑谈吧!”晏雨墨起身道,说完,他端起一杯酒冲对面的定北王敬了敬,然后举杯喝干。
定北王大笑一声,也端起杯子,仰头喝了个干净。
“娘娘巾帼不让须眉,此番言谈,本皇子也深以为是。虽说是戏言,本皇子也仗着酒量,说句自浮的话,咱日后不以兵力只以百姓安居乐业论英雄,到时看看,到底谁是那真正得民心的君王!”二皇子道。
宴席之上,三方各表已见,只论君子之道,这番和谈造就了几年的盛世太平。
那大皇子佝偻着身子,垂着头,耳边听着那些意气风发的豪言壮语,或许从这一刻他开始自省了,他的失败到底是归于舅父的叛离还是他的小人之道。
宴席之后,洛宁夕令人押着大皇子去见了奉天帝,定北王和二皇子也过了去。这一天,奉天帝精神格外的好,竟是起了床,还令奴才给换了件新衣服,梳理打扮了一下。奉天帝令小太监扶着他坐到了外间的暖榻上,并命洛宁夕三人也坐下,难得脸上一片温润之色。
瞅着跪在下面的大皇子,奉天帝叹了一口气,道:“朕这一辈子,对不起太多的人,可唯独对得起你,却不想你竟要害朕性命,真真是遭了报应啊!”
“你若早把皇位传给我,我如何要害你!”大皇子咬牙道,他这一说,竟心里还有委屈,道:“你自小宠我溺我,让我以为我能得到你的一切,可你却迟迟不肯把最好的给我,我如何不担心!”
“你若肯再等两年,这皇位便也是你的了!”奉天帝叹息一声说道。
那定北王和二皇子正喝着茶,听到这里,皆噗嗤笑了一声,定北王道:“你无用,他也是废物,果然投了脾气!”二皇子道:“你只他一个儿子不成,眼界未免太小了一点,难怪他反了,这不我也反了,你只道你做皇帝失败,做人父母更失败!”
洛宁夕只管喝自己的茶,他们再说什么,她也不阻着,毕竟人说的都是实话。
奉天帝摇头长叹,看着那二人道:“朕如今得了报应,你二人自有造化,就别刻薄朕了。”
“父皇,您若真疼我,那现在就把皇位传给我,让这女人协助我登皇位,我以后必定好好侍奉您!”大皇子似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道。
奉天帝推开他,冷笑道:“你连亲生父亲都敢残害,这等凶险歹毒之人,朕如何敢把皇位传给你,岂不是要害了天下人!”
“呵呵,你却不配与我说这些话,你本也是那种人,我不过从你那里受了教而已!”大皇子痴狂的笑着道。
奉天帝一听此言,脸色当即铁青下来,招手让护卫把大皇子带走,并言道:“见你落败,朕也可瞑目了!”
“你且等着我,我们一同下地狱!”大皇子被侍卫强拉着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大声嚷道。
“快拉出去!快拉出去!”奉天帝抚着胸口说道。
洛宁夕看过这一幕,叹了口气,再看那定北王和二皇子都有所触动,皆是不言语。
“这便是朕的报应啊!”奉天帝抹了一把老泪,正是风烛残年,却膝下无孝子,他看向二皇子道:“朕死了,你也送朕一程吧!当年,朕处死你母妃和胞弟,确实也受了蛊惑,未念及亲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