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月宫,苏云娘在门口正等着她,见她回来了,急忙走到她跟前,小声说了一句:二皇子来请安了。
洛宁夕心思微转,当今圣上有十个儿子,夭折了两个,因谋逆而诛死两个,在外戍边两个,留在京城的三个包括大皇子及一母同胞的弟弟还有小太子。而这个二皇子自娘胎里带疾,本是保不住的,但不知这二皇子的母妃,也就是淑妃,使了什么法子,竟求得在外四海云游的神医苏维倾进京医治。后,苏维倾收这二皇子为徒,待二皇子八岁时,便离京追随神医学习医术,这些年一次也不曾回京,早淡出了朝堂。
而这个时候,二皇子归来,却不知他是不是要趟这浑水。
洛宁夕让小太子回屋读书,她随苏云娘进了正厅,里面坐着一男子,见她进来,赶忙起身。洛宁夕让苏云娘扶着坐到正座上后,那二皇子掀开袍子跪下,先磕了一个头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温雅而低沉的声音,洛宁夕心想,亏得他没叫一声母后,不然,她可消受不起。
“云娘,快扶二皇子起来。”洛宁夕抬了抬手道。
那二皇子被苏云娘扶着起身,坐回到椅子上,洛宁夕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二皇子身姿瘦长,似盈盈一握般,显得异乎单薄。他五官柔和而精致,杏眼明亮,唇不点而朱,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只是脸色苍白,喘息有些急,一看就知道有病根子。
“二皇子舟车劳顿,委实辛苦,大可等休息好了再来明月宫请安。”洛宁夕温和道。
“这两年,儿臣随师傅在南山小居,隐于深山,不问世事。直到一个月前,从京城慕名来了一位病人,儿臣从这位病人口中才知父皇病重,于是急急赶了回来。”龙君轩道。
洛宁夕点点头,道:“可怜二皇子的孝心了,那二皇子可是去见了圣上?”
“见过了……”龙君轩苦笑,“儿臣离京多年,未尽孝心,父皇大概心有不满,没有给好脸色。只是,儿臣随神医苦学多年,不说妙手回春,但一些疑难病症还是有办法的,但父皇却不许儿臣为他诊治。”
美人微蹙眉头,杏眼含雾的模样委实动人,洛宁夕一时间有些错不开眼睛,直到云娘掐了她一下,她才惊痛的回过神,霎时有些讪讪。
“二皇子的孝心,圣上会慢慢体会到的。”洛宁夕道。
据她所知,当年两位皇子谋逆,其中的三皇子便是这二皇子一母同胞的弟弟。事败之后,奉天帝彻查,竟查到了淑妃头上,一时惊怒交加,举剑亲手杀死了母子两个,当时如若不是二皇子远在天南,怕是也要受牵连的。因着这些,奉天帝不喜二皇子,甚至不让他看诊,也在情理之中,万一这二皇子是为母亲和弟弟报仇而来,那奉天帝岂不是要病上加病,只怕一命呜呼。
“儿臣之心,日月可鉴。”龙君轩用温雅而清亮的声音道。
洛宁夕顾自端起一杯茶品了一口并不言语,这二皇子无辜找上明月宫,肯定不是请安这么简单。
龙君轩看了洛宁夕一眼,这女子与他相仿的年纪,模样算是上等,气派怡然,却未有出众之处,不知为何是她坐上了这个位子。
“儿臣恳请皇后娘娘替儿臣向父皇说两句好话,父子哪有隔夜仇,娘娘您说可是这个理?”
“本宫自当如此。”洛宁夕道。
“那儿臣先谢过皇后娘娘了。”龙君轩起身向洛宁夕行了个大礼。
二皇子走后,苏云娘扶着洛宁夕回内屋休息,她身子亏空的利害,一时半会儿的也补不回来,这么一会儿便有些疲乏了。
洛宁夕靠进软榻里,闭眼沉思,想着那二皇子进京的目的。他是来争皇位的?如果是,未免有些痴人说梦,他不过单枪匹马一个人。如果不是,单单为孝心而来,却是来的不早不晚,有些说不过去。
隔天一早,小太子按时来请安,洛宁夕刚把他叫到跟前,想说说他读书的事,外面就通报说二皇子来请安了。洛宁夕一笑,这二皇子倒把她这个皇后看在眼里,只是如此也提醒了她,她现在是皇后了,宫里的妃子和皇子们理应天天来请安的。
那二皇子脸色似是又苍白了许多,说起话来气喘吁吁的,洛宁夕看着都难受。
“这北方的天儿冷的早,儿臣偶得风寒,无甚大碍。”龙君轩有些虚弱的说。
昨夜刮了一晚的北风,早上起来确实冷了许多,洛宁夕躺在暖和的被窝里都不愿起身,还是小太子一大早的来请安,催着她不得不起身的。
“二皇子身子不好,不必日日来请安,本宫知道你的心就行了。”洛宁夕道。
“不可,娘娘初登后位,正是立威信的时候,儿臣不敢乱了规矩,让娘娘为难。”龙君轩道。
她这规矩还没立,可这二皇子却先帮她立了,这偌大的皇宫里,守规矩的就那么两人,其余的人全都没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可不是在说她没有威信。
“这便是九弟吧,多年不见,你长大了。”龙君轩看着小太子说道。
小太子傻傻的看着这位二哥,直到洛宁夕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