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上这一幕给所有人的震撼,简直无以复加。
比试的结果着实极大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能够以一个入宫半载的新生身份登上青云榜已足以引起轰动,更何况是连败三位青云榜上的老生。
许多人目光落在面色惨白邢勇的身上,或激动,或窃喜。
前者或多或过少的曾欺辱过他们,慑于其修为,一直以来他们皆是敢怒而不敢言。
今日,在青云榜争中,邢勇败在了一名新生手中,而且是惨败,这令他们打心底感到兴奋。
但更多人的目光还是落在了那名有着修长身形的少年,以及他手中那柄通体墨黑的长剑上,满是震撼。
无论是少年非同寻常的冷静,亦或是古剑所散发出的强大剑意,都给了他们一种心灵上的冲击。
这种冲击,远比青云榜上位次的变化来的更为直接,也更让人印象深刻。
自这一刻起,‘只有老生欺辱新生,反之不可’这一潜规则也将不复存在。
少年俊逸的脸庞上依旧是无尽的平静。
波澜不惊。
没有人注意到,他攥着剑柄的手指,因为用力已隐隐泛白。
他缓缓地轻吐一口浊气,目光自瘫坐在地上那名少年身上移开,反手将墨阳古剑插回乌木剑鞘中,转身向后走去。
在他身后,那名有着绝美容然的少女,依旧浅笑嫣然。
“哇——”
沉寂许久后,周围的坐席上爆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于新生而言,他们欢呼的是属于新生的胜利,他们终于发出了属于自己的最强音。
秦逸辰于他们而言,不仅仅只是骄傲,更重要的是点燃了他们的希望。
天地两届的绝大部分老生也在欢呼,不过却不是因为秦逸辰。
的确,他们与那名有着俊逸脸庞的少年并不沾亲带故,既无心争夺什么青云榜,便是再妖孽的存在,也与他们没有太大干系,自然更犯不上为纯粹为一个新生卖力喝彩。
他们之所以欢呼,只是因为邢勇的失败。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理由。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朋友打败了敌人,自然需要欢呼。
但是,这欢呼并不是为朋友喝彩,而只是为了给敌人喝倒彩。
便如现在,曾受过邢勇欺辱的老生的欢呼。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在欢呼,少数人依旧神色平静,至少没有那么激动。
丁飞白是其中一个,石台上那名浅笑嫣然的少女也算一个。
他们之所以会神色还算平静,都是因为对石台上这个俊逸少年有着不合乎常理的信心。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的信心确实是正确的。
天界老生坐席上也有几个少年,神色中没有一丝激动。
确切地说,是隐隐带了一丝阴沉,显然是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他们自然并非同前两者一样,因为对秦逸辰有着充足的信心,才对这个结果不感到那么惊讶。
恰恰相反,这个结果很令他们出乎意料,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青云榜上排名十二的邢勇竟然会败给一名入宫半载的新生。
他们的平静,只不过是在刻意掩饰着心中的愤怒。
少年转过身来,望见静静站在那里,身上披着自己外套的少女,神色中的冷冽随即消散无踪。
“脱掉外套,手脚果然少了许多束缚。”
少年缓步走到少女身前,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少女望着少年略显疲惫的模样,心竟是倏地痛了一下,像是被针刺了一般。略一迟疑,向前一步将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除掉,轻轻地替少年披上,轻声道:“三九天寒,莫要感上风寒。”
简单的对白,简单的动作,不简单的感情。
两人依旧是那么的默契,对于先前近乎惨烈的比试只字未提。
他不愿提,因为是倚借墨阳古法和墨阳古剑才获胜,而不是单纯靠自己的实力。
她知他不想提,所以也没提。
两人没有丝毫停留,径直向着石台下走去。
没有理会整片坐席区上偷来的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
也没有理会石台上,那个曾经骄横的不可一世的少年。
好一会,邢勇才渐渐地缓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已走下石台少年少女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即便是现在,他都有些难以接受败在一个新生手中的事实。
若不是看到少年背上,那柄让他魂惊魄失的墨阳古剑,他都觉得刚才那一幕不过是一场梦境。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了坐席区的尽头,他才缓缓地将目光收回。
下一刻,他的目光移向了地届老生坐席最前排的一个空位上。
起初,那里坐的是地届老生第一人——柳阳。
不知何时,后者已经悄然离开了。
之前柳阳曾说过,要在青云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