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么呛?”甲士们憋红着脸,捂嘴猛烈咳嗽。喜罗忙站起身,愁眉叹道:“我的药,我的药不小心洒了!”甲士蹙眉望着喜罗,满脸尽是嫌弃:“什么药?你得了什么病?”喜罗猛地焮起衣袖,将手朝领头的甲士眼前一戳,手臂上红疹密密麻麻,看的人发根立起。甲士仓惶后退,满腔嫌弃:“滚滚滚,离小爷远点。”喜罗拉下袖,故作负谦道:“军爷放心,这是风痧。不会要人命的。服些药就没事了!”
“风痧?”甲士们连连退后,捂鼻掩口嚷嚷:“这可是会传染的,染上了奇痒无比,比死还难受。”
“军爷们放心,我是医师。不会有事的。”喜罗强忍着首战告捷的愉悦。
“你是医师?”甲士眉毛一扬,难掩兴奋:“来人,把她带回去。”随后便拿出几根麻绳将喜罗五花大绑束缚住,强行拖上了马。喜罗只觉得胃被颠簸的泛着酸水,不知前行了多久,终于在一个破庙前被扛了下来。一抬眼便看见庙中早已数十人被绑,喜罗一猜便知这些被抓的人,一定都是要带到烈**营替戈夫人治病的医师。只听门卫的甲士商讨着:“找了这么多大夫,可以回去跟国公交代了。我们连夜回营吧。”
满城飞沙,浓烟随舞。整个营地被笼罩在烟雾之中。营墙由排排而立的木桩制成,以做防守。营寨设有八个寨门。再往前走,喜罗瞧见一个偌大的望楼,以观察敌情而建。甲士不时推搡着捆绑着的医师,催促他们朝着望楼后的空地走去,喜罗只瞧了一眼,便知那是幕府,乃烈国公所居之地。府前摆里着若干旗杆,其中一根格外引人瞩目,上面悬挂着烈国帅旗,还有一根悬挂敌军信号的旗帜。
寒风侵肌,刮得喜罗脸颊泛紫。目不转睛的盯着幕府前的动静,心想:“快出来了。”果不其然,只见内宅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疾步而出,头戴冠帽,发丝全部包于冠内,身形挺拔体格壮健,身着藏蓝深衣,外披深棕齐地莲蓬衣,脖间的一圈貂毛紧裹着男子英气的脸,每走一步,貂毛随之浮动,华丽相当。喜罗认定他便是夏良苏,除此之外,怕也无人能有这样凌人的气势。
“主公!”甲士举手作揖。夏良苏眉头紧蹙,未予理会。扫视了一眼被部下抓回的这群狼狈医师,冷冷道了一句:“松绑!”甲士们匆忙解开了绳子,唯唯诺诺退到了一侧。喜罗揉搓着腕上的勒痕,刚一转头便见一个年迈老医撒腿冲出了人群,企图逃跑。不过跑了几步,便被飞出的刀直插背脊之间,轰然倒在了血泊之中,抽搐了几下咽了气。众医师见老医的死状,惶恐万分,猝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活,唯有喜罗任立在原地,格外醒目。
夏良苏死死的盯着喜罗惨白的脸,冷语冰人:“你不怕吗?”喜罗紧攥着衣角,故作镇静:“不怕!”她怎会不怕,方才她清清楚楚的看见夏良苏抽出了身侧甲士手中的刀,抛向了逃跑的老医,不过是那么轻轻的一投,便直插要害。这样暴戾冷血的人,怎让人不害怕。可是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才能活命,才能留在此处替肃国打探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