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铭挑帘而入,见言蹊等人还未开宴,不易察觉的松一口气。
见来人是花泽铭,卫凝珠眉头轻皱,向花剑芳看了一眼。
花剑芳也疑惑的看向自己大哥,他今天明明和朋友约好在泗北城有间酒楼喝酒的,每次都是宿在城中,第二天才回堡,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而且还来到客院。
凝珠姐姐来到花家堡这么久,大哥可一次都没有来过,都是约在她的芳心阁。
“大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卫小姐和卫公子是客人,有客要走,我怎能不来送行呢?剑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饯行宴,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花泽铭假意责怪。
如果不是他安排在客院的眼线听到了卫凝珠和剑芳的谈话,悄悄将消息送到他手里,恐怕他就要错过这场好戏了。
一直以来,堡主大伯一直没有成婚,没有后嗣,而他身为花家二代中唯一的男嗣,原本是顺理成章的花家堡唯一继承人。就算父亲花青锦一直在暗处做些小动作,甚至意图联合三长老,将大伯赶下堡主之位,他都不以为意,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堡主之位,尽早都会落到他的手里,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事实也一直都是这样,长老堂也默认了这件事,甚至允许他进入议事厅参议堡中事务,在花家堡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就算出身花家堡堡主庶弟之子,在那些世家公子之中,他的身份地位也丝毫不下于他们,与他们平起平坐。
虽然地位暂时不能与其他三大世家的正经嫡出继承人相提并论,但只要他有朝一日登上堡主之位,地位便与他们平等,再不用在见面时自觉低他们一头,事事小心。
卫凝珠身为陵西卫家的嫡出大小姐,他自然清楚她一直在其他三大世家公子中挑挑拣拣,他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却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虽然没有正式订立婚约盟约,但卫家和他都默默达成了共识,一旦他继承花家堡,卫凝珠就是堡主夫人,这也是卫凝珠之所以年过二九,依然待字闰中的原因。
但是,中途却出了言蹊这个变数,一个被堡主带回来的,被堡主和长老们承认的真正的花家堡大小姐,其地位远在他之上,比他更有资格继承花家堡。
一直视花家堡为自己所有物的他,怎么能坐视这件事情发生而什么都不做呢?
与卫凝珠联姻固可为他的堡主之位锦上添花,但前提是花家堡的堡主之位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言蹊这个变数,必须掌握在他的手里。
“花公子说的哪里话,原本是打算邀请你的,只是听说你已离堡与朋友聚会,而凝珠与二弟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只能将宴会时间定在今晚。卫公子能赶回来,自然是最好的,快请入座吧。”卫凝珠忙笑着站起身,接过花泽铭的话,招呼他入座,然后转头吩咐贴身婢女:“翠屏,再去为花公子取一副碗筷和杯子过来。”
翠屏听罢,弯身行了一礼,放下手中端着的酒壶,快步走到后堂,取出一副新的碗筷和杯子,并将新酒杯斟满,继续端着酒壶站在卫凝珠身后服侍。
花泽铭依言走到桌前,在卫雪筠身旁就座。
“我确实刚刚和朋友在城中聚会回来,不知卫小姐和卫公子明日便离开,幸好今日及时赶了回来。泽铭来迟,自知有罪,先自罚一杯。”说完未待人阻拦,便端起身前的酒杯,仰头就欲喝下。
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只见花泽铭身形突然不稳,握着酒杯的手一晃,杯中的酒便全数酒了出来,将衣袖溅湿。
花泽铭假意一惊,表情十分抱歉的抬起头,自责不已:“泽铭失礼了,与朋友小聚席间多饮了几杯,可能是酒劲上来了,实在抱歉。卫公子的酒杯应该还未动过吧,泽铭先借饮一杯,向几位道歉。”
未等说完,便伸出右手向卫雪筠身前的酒杯探去。
眼见就要将卫雪筠的酒杯拿到手中,电光石闪间突然一只手掌横空劈来,挡住了他的动作。
抬眼一看,原来是一直站在卫雪筠身后的大山,刚刚就是他迅疾出手,阻挡了花泽铭取杯的动作。
花泽铭不以为意的一笑,左手一起伸出,与大山在席上动起手来,意图抓住机会抢到卫雪筠的杯子。
两人手掌翻飞,手势变化多端,速度极快,双方你推我挡,相持不下,众人看的眼花缭乱。
“啊!”
突然听的青烟一声惊呼,言蹊淡定看戏的表情一变,担心的回过头,银小宠也向后看去,就连卫凝珠和花剑芳都下意识的向发出声音的青烟的方向看去。
大山也似被这一声惊叫分了心,手势一顿,花泽铭终于找到机会,快速探手,将卫雪筠的酒杯拿到了手中。
大山面色一变,伸手就欲将公子的酒杯抢回来。
“大山,住手,卫公子只是想要用我面前的杯子,给他便是,退下吧。”卫雪筠突然出声,阻止了大山的动作,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大山收回手,默默退回卫雪筠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