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一进入醉烟楼待客厅,便注意到了卫凝珠身旁坐着一个明净的男子。
是的,明净。
言蹊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直观的词。
他最先让人注意到的不是他的俊美,而是他如雪一般明净的气质。明净的脸,明净的耳,明净的鼻,明净的唇,还有那一双明净的眸子,没有被世间任何污浊所侵染,是那么的通透,明亮,干净,如冰壶秋月。
明明是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有一双如看透世间凡尘般清透的眼睛,突然,那双眼睛有了平常人的情绪,一丝笑意溢出其中。
言蹊眨眨眼,她居然看人看入神了。
除了那个便宜未婚夫沧翼,她还从未见过样貌如此出色的年轻男子,但二人气质不同,难分伯仲。而花泽铭与他相比,一个是在地上飞的不高的孔雀,另一个却是优雅翱翔于天际的天鹅,高低立见。
看到言蹊的反应,卫凝珠满意的笑了。
她就知道,天下间没有女子可以拒绝雪筠的魅力。
“蹊儿妹妹你终于来了,快过来坐下,我来给你介绍,这是舍弟,雪筠,路过花家堡,特来拜访的。”卫凝珠起身相迎。
听说眼前这个通透的年轻男子是心机深沉的卫凝珠的弟弟,言蹊惊讶了。
“你好,欢迎来到花家堡。”惊讶中,没有仔细思考,便将手伸了出去。
待客厅内的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言蹊伸手是什么意思。
连言蹊身后的青烟和立夏都疑惑的看着大小姐,这是个什么手势?
察觉到众人不解的眼神都望向自己的手,言蹊忙尴尬的将手抽回来,“不好意思,刚刚太惊讶恍神了。”
“哼,是被雪筠公子的俊美迷住了吧!”花剑芳就是看言蹊不顺眼,想到自己第一眼看到这个出色的男子,也不禁羞红了脸,只是可惜啊,不然配自己刚刚好。
言蹊静静瞥了花剑芳一眼,不理会她。
“无妨,我这弟弟长的确实出色,连我这个做姐姐的也经常被他迷了眼呢。”卫凝珠打趣,为言蹊圆场。
虽然言蹊根本就不需要她这么做。
“雪筠今年十九岁,兴趣爱好广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更是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尤其擅长为人相面,推算命数,蹊儿妹妹有兴趣的话,可以让雪筠一看。”卫凝珠重新将话题引到卫雪筠和言蹊身上。
“哦?雪筠公子还会算命哪,那不妨为言蹊算上一算?”比方说算一算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言蹊小姐肯赏光,是雪筠的荣幸,但我有一规矩,将推算结果写于纸上,只予所问之人一人看。”卫雪筠温声回答。
“这有何难?请公子移步书房。”她倒要看看这人称“神算公子”的卫雪筠,究竟是骗人的神棍,还是真有神通的高人。
走了两步,想起待客厅里还有两人,言蹊回头说道:“青烟留在这里,帮我招呼两位小姐,不可怠慢。”
“是,大小姐。”青烟收回跟随的脚步,退回待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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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离待客厅并不是很远,卫雪筠跟在言蹊身后走进书房,并不四下张望,径直走到靠窗放置的书桌前,执笔在宣纸上写起来。
稍倾,便将一张写着几行字的纸,交到了言蹊的手里。
“异魂误入世,狐仙始为伴。东方月圆明,顷刻云遮半。莫道圆时缺,须教缺复圆。棋逢敌手要存机,黑马盘中未可知。到底欲知谁胜负,须教自己好推移。”
言蹊的手紧握着手中的薄纸,眸光乍亮,双眼期望的看着卫雪筠。
“那我是不是可以……”
卫雪筠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言蹊小姐,雪筠只能送你一句话——‘天边消息本难知,切莫牵挂望强求。”
言蹊的眼睛里的亮光瞬间熄灭,仍旧小心翼翼的求证,“你的意思是,我不能?”
“很抱歉,你的命数,其实我也并不能看清。只是,凡事皆有命数,当知莫强求。雪筠只能言尽于此。”卫雪筠实话实说。
“多谢。但我更相信人定胜天,凡事事在人为。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无论如何都会想尽办法达到目标,公子的好意,言蹊心领了。”
“对了,你和卫小姐真的是亲姐弟?”言蹊不想继续谈这个,便转移话题,当然这也是她从刚才便一直在好奇的事情。
卫雪筠明白她的意思,“是的,只是,她的母亲,是我的嫡母,我是庶子。”
“那你们的感情很不错啊?”言蹊很难想象这两个人会和的来。
“只是比较熟悉的人罢了。”卫雪筠淡淡道。
那看来就是不怎么好。
不知道为什么,言蹊相信卫雪筠说的每一句话,也许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她来历的人,也许是刚才他的一番好意相劝,也许是他的坦诚相待。
有些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她就是相信这个人对她没有恶意。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