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次任务，我想退出，可以吗？”易凡问。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后，“行，你回来就办手续吧，很遗憾不能与你一起共事。”
易凡挂掉电话，无声地走了出去。
坐在去石头城的吉普车上，易凡不断回想着这几年的生活。给于阳干活之前，易凡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随时要爆炸的火药桶，有了异能之后，他几乎一点就着，那也就是为什么他直接干掉那几个痞子的重要原因，于阳的所作所为软化了易凡，尤其是……柳叶儿，要不是她，易凡觉得自己用不了多久还是会捅出大娄子，杀阿福就是最好的明证。
可在给特勤局工作后，这一切慢慢发生着改变。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再也不能想说什么说什么。有人管着，虽然从小到大都一直被人管，但是并不等于易凡喜欢这种感觉，可他还是很珍惜。有一份工作不容易，打工生涯让他深深觉得，有人愿意花钱找你干活儿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让他按月掏钱更是难上加难，可这一切加入特勤局后，全有了，薪水不错，出任务还有额外奖金，虽然跟朱诺那样的富豪没法儿比，可也算中产阶级了，欧洲的中产阶级！有联合国的全额保险，去条件很好的私立医院80%都免费，最主要的——这份工作受人尊敬，在底层挣扎的经历让易凡知道，想得到别人的尊敬太难了，很多时候，想得到一个跟别人平视的感觉都很难，所以尽管有很多不适应，每天上班，看到那些当官的对自己吩咐来吩咐去，易凡都忍了。如果不听他们的，会留下不良记录，积累到一定程度，不仅会被开除，还要定期报到，有任何危险评估问题都要隔离审查，因为你不被信任。想想这些，易凡忍了，他本不是什么志向远大的人，所求的无非就是有尊严的自由生活。
可今天一切都变了。易凡喜欢自我欺骗，这种看起来很像缩头乌龟的精神让他度过了很多非常痛苦而绝望的日子，现在他依然打算用这种精神度过这一段让他胸中如积大石的日子。他甚至在电话里提出明显不可能的条件，只希望局长用美好的谎言给他一个继续当缩头乌龟的希望，那样也许一切都会变好。
可是没有，威廉甚至连伪装都懒得用了，直接答应了易凡听起来很无理的要求，就好像易凡现在要一个核弹，他也马上空投一颗来一样。这也就意味着，即使易凡有所察觉打算消失，他活着离开阿尔巴尼亚的可能性也不大了，他被出卖了，不管是为了什么，他就像一个用完的塑料袋，要被当成垃圾处理掉。
易凡被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笼罩着。以前碰到这种境地的时候他一般就会陷入这种情绪中，明知什么事是错的，会造成不好的结果，可还是会做，当一切不可收拾的时候，他就像一块猪肉扔在案板上，意思就是：我在这儿，是切丝儿还是切片儿你随便吧，说好听点儿叫光棍，说不好听点儿，叫破罐子破摔。
这种通常只有失败者才会使用的精神是易凡终身摆脱不掉的梦魇。
司机在离目标区域还有10公里的时候就停下了，他转过头跟易凡说：“易先生，只能到这儿了，再往前，开着这辆车用不了多久会被火箭筒问候的，步行至少活命的机会大一些。”
易凡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回过神儿，什么也没说，下了车，珍惜地拿着自己的背包，那是他全部的家当，他把能取的现金全取出来了。护照可能很快就会被注销，信用卡用不了多久也一样，保险？人死了还要保险干嘛？
走在石头路上，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石头城隐约可见，在半山腰映着阳光，耀眼却不温暖，甚至有些冰冷。
你们已经等了很久了吧，马的。易凡暗骂着。
山顶一坐尖顶红瓦的小教堂，几百平米，石头彻成。这样的教堂在整个欧洲不知道有多少，有时候是一个村全部的信仰支柱，有时候是犯罪的温床，供奉的都是上帝，壁画却叙说着很多其他神的故事。
走在狭窄的过道里，两边是一排排的长椅，教堂中央正对着大门是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雕像，四个墙角顶端却有4个恶魔雕像，显得无比的怪异，雕像有蝙蝠的双翼，两根硕大的獠牙露出嘴外，又像蝙蝠又像人的脸上狰狞的表情仿佛欲择人而噬。
静静地走到耶稣面前，易凡看着这位脸现痛苦的雕像，嘴里喃喃自语，“万能的主啊，看看这个世界吧，它在把人变成鬼啊！为什么你就不能搭救痛苦的人们反而要让他们受苦呢？就是因为你也是不得好死吗？”
四个墙角的雕像诡翼地动了动，突然张大嘴，冲着易凡发出无声的尖啸。
“嘭~~~”
无形的音波碰到无形的空气护盾，双双显出形状来，无声地碰撞着。
“哗啦~~~”教堂里的椅子、雕像、蜡烛，通通变的粉碎，如同口径不同的子弹一般四散飞溅，不时打的周围石墙发出碎裂声。
雕像由石像突然变成4个巨大的蝙蝠，然后变成长着蝙蝠翅膀的人，穿着高雅的燕尾服，系着黑色的领结，每个人手中迅速凝结出一支精神力标枪，“嗖嗖”射向易凡。
易凡双手一搓，左脚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