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从地上的双人床垫上爬起来。外面天儿还没大亮,灰暗的天空映衬着雪地闪着若有若无的寒光,暖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尽管穿着保暖内衣,还是很快被冻透了。易凡洗漱完毕,打开一包方便面扔在锅里,接着打开电脑,浑身快被冻僵的感觉虽然难受,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吃完方便面,有了一丝暖意。易凡穿上衣服,走出自己30平的小屋。
“咯~吱~咯~吱……”还有些安静的小区里回荡着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
走了10几分钟就到了一家临街的电脑专卖店,上面的大蓝牌子上写着“惠普体验店”,易凡默然的站在牌子下面等着。过了一会儿,所谓的总经理骑着电动车带着一点儿傲骄到了跟前,跟易凡打了个招呼,把卷帘门打开,一天的经营算开始了。
通原市是个人口不足三十万的小城,空气里始终飘着一股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怪味儿,易凡刚来的时候很不习惯,但是也没有办法,骨子里的一点儿傲气被钱刮的剩不下多少了。出来闯世界要的是头脑灵活、反应快、擅于把握机会,易凡全没有,所以只好托亲戚在这个以前从来不知道的地方找了个活儿,易凡无数次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怎么就这么没用,不像别人一样吃得了辛苦,只好从家里跑到这儿窝着,一样的吃苦,却吃的这么没有尊严。
又忍受了一次对面单位看门老头儿的白眼去上了一趟厕所,街边店都没有厕所,想去厕所都得去对面政府机关去上,明明法律允许的事儿却让个看门老头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好一通刁难。
大老板是政府官员,虽然对易凡不满意,但是也不是很在乎多开一份工钱,反正总得有人看店,找谁不是找,而且易凡好歹有个优点,做事认真,不打折扣。
公司里搞技术的人去给客户干活儿了,易凡又在店里独自一人看了一整天,因为店面偏僻,也没什么生意,倒也乐得轻闲。
天又渐渐黑了。晚上6点,关上卷帘门,一天的工作结束。易凡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想到那冰冷的出租房,易凡心里一阵抽搐。
通原市民广场。
雪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没停,空旷的广场上漆黑一片,连路灯都关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只有易凡一个人在广场上像游魂一样走着。他实在不愿意这么早就回到那个住的地方,那儿充满了绝望,可他又无处可去,易凡不擅社交,不想跟任何人熟悉,他害怕受伤害,也不喜欢跟别人说自己也不相信的客套话,就这么过自己一个人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孤独的死在什么地方,直到有人报警说隔壁的臭味儿扰民……
易凡惨笑了一下,冻的僵硬的脸上硬挤了一点儿笑容出来。正要转头找个吃饭的地儿解决一下晚饭的时候,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一个黑影,脑袋上狠狠被敲了一下,易凡脑袋“嗡”地一下倒在地上,恍忽间好像看到这个黑影又拿着什么东西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易凡彻底没知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凡醒来了。没有奇遇,也没有躲在温暖的医院病床上,他还躺在冰冷的雪地上。远处街道上车也少了,路灯亮着昏黄的灯光,看情形怎么也有凌晨1点多了,易凡挣扎着起来,头上一阵撕裂的疼痛,意识回来了。摸摸上衣兜,果然钱不见了,不过估计抢劫的那祸跟他一样废物,因为他居然没看出来易凡是个比他还穷的货,身上的钱也没超过50块,业务不熟害死人啊。易凡打了个晃儿,也不管身上的雪花,迈着有些麻木的腿强迫自己走回住处,再多呆一会儿就要冻伤了。
回到住处的易凡只是把衣服脱了就一头栽在地上的床垫上,再次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易凡习惯性的起来去卫生间想洗脸。几捧凉水下去,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受了伤的,抬头从洗脸池上边的镜子上看自己的脸——除了一些凝固在头发和脸上的血迹以外,没有伤口!
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有,易凡晃晃脑袋,感觉这个晚上是自己这一辈子最不真实的晚上了。
确定自己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以后,饭也没吃易凡就赶紧跑去店里。虽然活儿不重要,但是他很认真,迟到以前从没有过,易凡不想跟经理发生什么不愉快。
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巡洋舰两轮摩托突然闯红灯冲过来,易凡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对面的摩托猛地歪了一下,驾驶员反应很快的伸出左脚在地上点了一下,摩托正过车身擦着易凡的边儿急驰而去。
易凡快步通过十字路口,一边走在人行道上一边想刚才惊险的一幕,右手又下意识的往边上靠在树上的自行车上一挥……
“哗啦”,自行车倒在自行车道上,带着旁边几辆自行车也倒在地上。
易凡盯着右手看,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
店里有个小隔间,里面有两个技术员在上着网,今天要在店里等零件从外地邮过来,俩人来先开的门,俩人打起了对战游戏。看易凡来了,打了个招呼,接着玩他的游戏。
易凡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看着外面白色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