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陈岩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见远处窗台上飘着一片树叶,树叶上的晨露,水亮亮的,晶莹剔透,窗外传来阵阵鸟鸣声。
太阳在鸡鸣的催促声下,慵懒的伸伸胳膊,微笑着射出第一缕光辉。那道金灿灿的线,暖暖的照进房间,把整个房间映成金色。那是一片让人眼前一亮的颜色,清晨的精神振奋,也由此而来。
“你们都起来了”陈母见众人都下了楼问道。
“嗯,起来了。昨晚难得睡了个好觉。”上官老爷子回答。这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觉少,一晚睡不到五个小时,谁知到了这里一觉睡到天亮,足足八个小时有余。所以早上起来自然是精神百倍。
“赶紧来吃早饭”只见陈母老早为众人摆好了碗筷,就等着起床之后好吃呢!
早餐是简单的馒头稀饭,清拌菜和咸鸭蛋。陈父为了自己的儿子还腌制了一些小鱼干,为了自家儿子在口味上陈父是做了很多改良。
众人都围坐在陈家的大圆桌上吃早餐,唯独陈岩的奶奶不见人影。
“妈,奶奶呢?她怎么没有下来吃早饭?”陈岩奇怪道,平时都是陈岩的奶奶第一个起床的。怎么今天这么晚还没有起?
“你们吃着,我上去叫妈下来吃饭”陈母放下碗筷准备上楼叫醒陈岩的奶奶。
“笃笃笃!”陈母轻轻敲了敲陈岩奶奶所在的房间的房门。
“妈!起床吃早饭了”房内没有人回答。
“妈!可以起来吃早饭啦!”陈母又一次催促道,但是房内依然没有人回答。
见状,陈母就用力推了推房门。老人晚上睡觉没有锁房门的习惯,所以陈母一推就推了进去。
陈母走近老人床铺所在的位置见老人躺在床上,被子滑落在地板上。陈母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被子准备替老人盖上,但是被老人身上冰凉的体温吓到。
“妈!妈”陈母一摸老人的身子登时被吓得坐在了地上。赶忙又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用自己发抖的手指试了试老人的鼻息,再一次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他爸!他爸!你快来啊!出事了出事了!”
“怎么了?怎么了?大喊大叫什么!”陈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见老婆这么叫自己还是放下碗筷赶了上楼。
“干什么?”推门而进的陈父见陈母坐在地上神情不悦。
“起来起来!像什么样子?”陈父边说边去扶陈母。而这时的陈母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指指躺在床上的老人,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而这时的陈父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只见陈父小心翼翼地靠近老人。
“妈!妈!你醒醒啊!你醒醒啊!”陈父大声地哭了起来。而楼下的众人听见陈父的哭声都纷纷赶到楼上。
终于确定老人是在睡梦中安详地去世 。
老人躺在那口红漆的棺木里,素面朝天,四肢并拢,穿着一套黑色的寿服,眼睛闭得死死的,两侧的面颊尽管有些浮肿却是深陷的样子,一头苍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整个一副非常安详的样子。
老人的灵就放在堂屋的一侧,屋的正中摆着一个道台,那是做法的主要场所,祈祷老人家早日升到极乐世界里。做法的并非正宗的道士,是一个年过六旬的眼镜老头,是当地在这方面已经不可多得的一位在家居士。
老道人的锣鼓敲得不错,字也写得过去,在道场的四周,用彩纸足足写满了二十四孝的每一个典故,又用白纸置了一副长长的挽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披麻戴孝,清一色白,好一副凄婉动人的场面。
来参加葬礼的人非常之多,在农村一个姓氏家族就是一家人,有的一个姓氏在村里有好几百人,侄子比叔叔大,白胡子老头叫小孩子爷爷的是常有的事。在平常不是熟人是分不清这些人的辈分的,可到了葬礼上就能一目了然。
儿子们的孝帽子的后面有麻线帔在肩上,那就是帔麻戴孝了,孙子们的孝帽子后面是块红布,儿媳们戴的是麻布的帽子,侄女的帽子上是一个蓝色的葫芦。如果不是内行那些个样式不一的东西还真是做不出来。
陈父和陈母望着棺木哭得泣不成声,激动时干脆伏棺大号一阵,将整个气氛活生生演绎得撕心裂肺。陈岩也禁不住泪眼朦胧。
而时间很快到了送葬的这一天,天刚好下着小雨。陈父捧着老人的遗像缓缓的走在棺木的前头,而其他人则紧跟在后头,在那条泥泞的路上,每逢沟渠桥弯,路人鸣炮时,老人的直系亲属都下了跪,请求老人家别走错了,顺便答谢路人的好意。
在这种场合,是无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了,所有的只是一群“丧家之犬”,似乎在跟至亲之人做着最后的挽留,也似乎在向路人乞怜着一切。一路上音乐悲凉凄婉,哀声不断。如此跌跌撞撞的走了几个小时,才终于到了山上。
这是一个向阳的半山坡,三面环山,一面朝天,听地仙说这可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可保佑葬者数代富贵不已。墓室设在一个较空旷的地方。一切已经备好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