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走吗？”
“不走！以前是因为老家太落后，才背井离乡去外面打工，现在不一样了，这儿工作好，环境好，小孩读书也不愁，很多老乡都回来上班了。”
“陈松在哪个部门？”
张奕插话说：“他现在是土地资源部的经理，负责绿化和土地租种。”
如意笑着说：“他从小就想当地主，现在梦想成真了。”
大家都笑。
午饭后，如意仔细为外公理出一套营养食谱，还制定些规章制度，譬如：不能喝酒、不能熬夜、按时体检……
外公看了直皱眉：“出去走走吧，这些事儿以后再说。”
沿河的生态长廊上，新栽的银杏树上还挂着营养带，树下的麦冬草绿油油的，草丛里的菊花黄灿灿地开得正艳……
外公志得意满地说：“明年，这河堤就绿树成荫了！春天是一条绿色的长廊，秋天是一条彩色的长廊，要多美有多美！”
如意崇拜地望着外公：“家乡的人们都很感激你呢！”
“能为家乡做点事，我也很满足。”外公柔和地看着如意，“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鼓励，我根本没勇气回来。”
如意挽着外公的手臂：“你不是坏人。”
外公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好人。”
如意抬头看着外公：“祖祖看到你做了这么多好事，会以你为傲的。”
外公摇摇头：“如果我不一意孤行，你外婆不会那么早就走，你妈妈也会更幸福。”
“没有如果。”如意小心地问外公：“你……后悔么？”
外公避开了如意的目光。
如意忿忿地说：“她真的有那么好吗？”
外公的眼神温柔如水：“她没有你外婆漂亮，做事常常丢三落四，还有点刁蛮任性……但是，我们根本分不开，我们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情。”
如意哀伤地望着外公。
外公望着天边飘浮的游云，眼里渐渐溢满了悲伤，“她始终觉得是她害得我众叛亲离，一辈子都过得不安心，我也常常梦到你的外婆和妈妈，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走之后，我便成了十足的孤魂野鬼，知道自己得了肝癌后，我暗自庆幸，一心等死。”
如意挽紧外公的手臂。
外公拍拍如意的手背：“我只是随便跟老战友提起你，根本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你不但愿意见我，还准许我回到这个魂牵梦绕的地方，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外公！”如意仰着脸，“楚老师说你的身体素质很好，抗病能力比人家强些，你不要放弃啊。”
“傻孩子。”外公握紧了如意的手，“外公的肝癌早已扩散了，外公之所以配合楚医生用药，是希望多看你几眼，最好能看着你有一个幸福的小家，有自己的孩子……”
“外公！”如意哭着扑到外公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