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科转完，该去外科了。
如意有意赶在王昊之前到了科室。
交班时，蒲主任仍安排说：“王昊，如意就交给你啰，别紧张啊如意，蒲爸爸看好你！”
查完房，王昊就拿两个病例牌给她：“一床和二床给你管。”
如意瞪大了眼睛。
王昊用敏锐的目光盯着她：“有问题？”
“没……没有。”
“没有就好。十点有台阑尾炎，你做二助。”
如意深吸了口气，加快了处理病例的速度。
以前寒暑假经常被王昊带来观摩手术，如意对手术本身早就没有畏惧之心了，但今天才远远地看见手术室的大门，如意就觉得有些心慌气短。
平时单独对着王昊还好些，毕竟和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就算耍点小性子也能以兄妹间的摩擦为自己开脱，现在要同时对着周黎和王昊两人，如意生怕自己举止失当，被周黎嘲笑输不起。
周黎身上却看不出一丝异样。
她客客气气地对如意交待：“换下的鞋子放在鞋架上，不想脱鞋就来这里拿鞋套。”她拉开一个抽屉让如意看里面摆得整整齐齐的鞋套。
“上面这个抽屉是放帽子的，口罩在这里，穿洗手衣时脱下的衣服就挂在这边的衣柜里。”她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如意到处看。
“久了自然就晓得了。”刘星望着如意说，“过来洗手了。”
如意照着刘星的样子脱下外面的工作服，穿上洗手衣，和刘星并排站在水管下洗手。
刘星笑着对身后的王昊说：“如意洗手动作比我们还标准呢！”
“光动作好看不行。”王昊冷淡地说，“要洗干净。”
如意没出声，洗好手就跟着他们进了手术间。
陈麻师验验麻醉平面，宣布：“可以了。”
等刘星和王昊为病人消好毒铺上手术巾，如意自觉地站到手术台边。
王昊拿起刀，轻轻地在病人腹部划个小口，刘星迅速地用盐水纱布压在切口边缘。
“动作要快。”王昊嘴里说着，手上却没停下，快速地用电刀止血，“小的出血点用电刀，大的出血点必须缝扎止血。”
待王昊逐层进入腹腔后，如意拉住拉钩配合刘星为王昊暴露出手术视野。
王昊满意地说：“想做主刀，就得先当好助手，作为助手，主要任务就是协助主刀完成手术，知道主刀下一步要干什么，就提前做好准备。”
王昊仅用一个刀柄就轻巧地把阑尾拨至切口处：“知不知道怎样确定阑尾位置？”
如意小声说：“先找到盲肠，再顺着结肠带向下到回盲部，三条结肠带汇合出就是阑尾跟部。”
王昊用阑尾钳钳住阑尾，轻轻牵拉提出切口：“切除阑尾尽量在切口外进行，动作不要太大，以免患者上腹不适、恶心呕吐。”
……
虽然整个过程只是拉拉钩、吸吸液体、贴贴敷料之类的，一台手术下来，如意还是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回到办公室，蒲主任已经去门诊部了，刘星因为昨晚上了夜班，下好术后医嘱也回家了，办公室就只剩王昊和如意。
王昊扔一条缝线给她：“打几个结让我看看。”
如意把线套在抽屉的把手上，熟练地开始绕。
“停！”王昊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这个结是滑的，看到没有？不要只求快，关键是质量，对了，就是这样，每一个结都要打好……”
“笃笃笃……”
如意抬起头，张奕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笑盈盈地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
如意吓了一跳，连忙跑出去，小声质问他：“你在干什么！”
张奕笑呵呵地说：“听九龄说你今天该转外科了，祝贺你啊。”
如意瞟了一眼他手里的花：“我上次不是给你讲清楚了吗？你这样子我们以后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张奕连忙解释：“我没有其它意思的，送楚医生回城时路过花店，看这花这么漂亮，就顺便买了一束。”
“楚老师去乡下了？”
“是啊，他和九龄轮流去看陈董。”
“外公没事吧？”
“没事！精神好得很呢！现在公路修通了，有空就回去看看吧。”
“好啊，你去忙吧，我休假就回去。”
“这花就放这儿吧，买都买了……”
一朵朵花儿挨挨挤挤地簇拥在一起，仰着红色的小脸儿望着如意，有的花瓣上还挂着水珠，看上去非常惹人怜爱。
“这次就算了。”如意接过花，“以后不能再买了。”
终于可以和如意朝夕相处了，王昊本来心情很好，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送花的男人！
看到如意无视那些探头探脑的护士和病人，站在外面和那人叽叽咕咕地说个没完，王昊烦躁不安，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拿着病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恨不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