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睁开眼，看着云霞望着自己，连忙坐起身：“我睡了多久了？”
云霞揉揉麻木的腿，笑着说：“一小会儿，感觉好点了？”
如意点点头。
“你刚来那样子吓死人了。”云霞歪着头打趣，“居然会哭成那样！”
如意拍打云霞一下：“讨厌！不准笑！”
云霞笑着捉住如意的手：“恭喜你有了重新选择的自由。有人说男人就像女性用品，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不准乱！”九龄打断云霞的话，递一张热毛巾给如意。
如意擦擦脸和手：“现在几点了？”
云霞看了眼手机：“四点过，出去吃点东西吧。”
“不想吃。”如意摇摇头，“我今晚去哪儿住呢？对了，住旅馆！”
“你就在这儿住嘛！把九龄赶回家去住。”
门铃突然响了。
九龄打开门。
如意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是冯妈妈、王昊和楚云川！
“如意！”冯妈妈快步走过来，挨着如意坐下，爱怜地摸着她的头：“吓死妈妈了。”
如意低下头：“对不起。”
冯妈妈捧着如意的脸，亲亲她的前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楚云川把王昊拉到阳台，小声说：“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回事？”
王昊回头望了望如意，叹了口气：“我叫她离开我。”
楚云川眨眨眼，不相信地望着王昊：“你疯了？上次来南都还好好的，搞什么鬼啊？赶快去道歉啦！”
王昊撇开楚云川的手：“别添乱了，我已经够烦的了。”
冯妈妈把如意搂在怀里，温和地说：“记住啊，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宝贝，别抛下妈妈，好不好？”
“不会了。”
“我们回家好吗？爸爸还在家里等着你。”
如意抬头望着冯妈妈的眼睛：“我想早点上班。”
“好！”
“会不会给王爸爸添麻烦？”
“不会啊，医院正缺人，他正在愁怎么招人呢。王昊！”冯妈妈回过头，“我们回家吧。”
冯妈妈对云霞、九龄和楚云川道过谢就牵着着如意走出门。
云霞仍有些担心，追到门口朝如意挥挥手：“打电话哦。”
怎么会这样？送他们上车后，楚云川还想不通。他打电话给贵红：“知不知道王昊为什么和如意分手？”
“王昊和如意会分手？开什么国际玩笑。”
“真的，是王昊要分。”
“不可能！王昊绝对不会和如意分手，除非他死、、、、、、喂！你听谁说的？”
“王昊本人。”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可能出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我得回去看看，今天就回去，送完车里的药就走，你要一起吗？”
“好！”
如意见到楚云川有点吃惊：“你下午还在、、、、、、有什么事吗？”
“王昊呢？”贵红问，“我们找王昊有点事。”
如意摇了摇头：“他吃过晚饭就出去了，会不会在病房？”
“我们去看看。”
病房也没人。
楚云川看看天色：“天都黑了，会去哪儿呢？电话也不接！”
贵红想了想，带着楚云川上了住院部顶楼。
果然，王昊用手枕着头，躺着空阔的顶楼平台上。看见他们上来，王昊瞥了一眼，又回过头去。
贵红摸摸栏杆：“还是热的呢。你小子，不怕热伤风吗？”
王昊没吭声，只是茫然地望着天空。
楚云川挨着他坐下来：“究竟怎么回事？”
“我暴露了，艾滋。”
“贵红神色凝重地走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所以。”楚云川说，“你就叫如意离开你？”
“那怎么办？”王昊悲哀地望着他，“拉她陪葬吗？”
贵红叹了口气：“我去拿酒来。”
厚重的夜幕下，三人席地而坐，一人一瓶啤酒猛灌。
“记不记得五年前？”楚云川小声说，“我也想不通，我们明明是去救人性命的，辜勤却丢了自己的命。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去汶川、、、、、、”楚云川说不下去了。
王昊抱住他的肩。
“老天真的有眼，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平事。”贵红说，“为了供我上大学，家里一贫如洗。后来呢？村里没上过学的朋友买房又买车，我却连老婆儿子都养不起。”
王昊和两人碰碰酒瓶：“燕子说她坚决不做医生，我以前还笑她成绩差，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现在才切身体会到：做医生牺牲的不止是长期加班的时间、终生学习的精力，居然还会把自己的未来都葬送掉。”
“一直都是这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