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才止住,闷在一旁思索了半天,恍有所悟道:“这手稿里说道,地宫里亭台楼阁,池塘房舍,什么都有。你们说说,好好的一座宫殿,为啥会沉入地下去了?”
赵莽娃最讨厌被人吊胃口,催道:“我哪晓得,你说说看?”
秦无敌突然又有奇想,道:“那地宫要不是沉下去的,而是本来就在地下的呢?”
赵白板嘿嘿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还是你娃脑瓜子精灵。我在想啊,兴许那地宫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里面那个宝贝镜子,肯定就是咱家那位仙祖告诉赵阔祖先的,好让赵家后人逢生死大劫时,去那求命解危。你们看,手稿里说的‘七牙璇玑’和‘守魂梳’,是不是和这两样玉器对得上号?”
赵莽娃听得直皱眉头,实在难以相信这个说法,问秦无敌道:“你真的信啊?”
秦无敌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自从见过你们家那位肉身不腐的祖先,我突然有点混乱了。这份手稿的内容,能和这两件玉器对上号,砖瓦厂那里又挖出了历史书上都没讲过的上古玩意儿,反正我现在挺好奇的。你平时不是满脑子迷信思想,最信鬼了吗,这会儿反不信了?”
赵莽娃平素不仅信鬼怕鬼,还不好意思让人说,不满地道:“鬼是鬼,神仙是神仙,那不一样。”接着端起碗喝了口酒,又道:“被你这一说,还有点奇怪。我信有鬼,但是不信神仙。”
赵白板打断两人说话,道:“别尽说些没用的废话,当务之急,是要去把赵阔祖先的尸身收了,埋到祖坟地里去,其他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好,不然明天考古队的人让你俩带路查勘地道,会给咱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事。”
赵莽娃和秦无敌等到天色黑透,一人拿了一只老旧的电筒,相携出发。赵白板则留在家里休息养病。
天上的银月比昨晚还要亮堂些。有了前次的经验,这次两个小伙子的胆子都壮了许多,到了赵家祠堂废墟,手脚麻利地撬开那块藏在焦木烂瓦下面的白石盖板,下了旋梯,直接往里面那张宽大的古木床走去。
赵白板昨晚醒来后,把老祖宗的尸身放到了床上,以示对祖先的尊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儿,是昨晚没有察觉到的。紧闭着的床帐透出晦暗的青白色,扑满灰尘,稍微撩动一下,烟尘四起。两人赶紧转过头,一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则拿电筒在身后胡乱拍打床帐上的灰尘。
隔了片刻,两人双双回头,只见电筒光照之下,一具幽蓝发白的人体骨头架子,散乱不堪地堆在床上,长得骇人的头发凌乱纠缠其间。
赵莽娃哇呀惊叫,疾步后退。秦无敌也惊得说不出话,不过更被他这声怪叫吓得够呛,迅速把撩开的床帐往旁边的银勾子上一放,也紧退几步。
“化……化……化了?”赵莽娃舌头发僵,语不成声。
“就隔了一天,化得一点肉渣都没了?而且就算是化了,怎么会乱成这样?”秦无敌哪里肯信他这个猜测,拿电筒隔空向撩开半边的床帐里面照,看见床上遍布撕得粉碎的褐色绸布,凌乱不堪,“还有,他的衣服怎么都扯碎了?”
两人此时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尸体被什么东西在一天之内啃噬干净了。这也太吓人了,吃得这么精光。
两人同时心生寒意,不约而同跑上去,把铲子拿了下来,这才打起电筒,在箱箱柜柜之间逐一查看,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痕迹,最后只剩下最靠里面那十几只半人高矮的大坛子了。大坛子腰大腿细,排成三列紧紧挨着,相互间掩掩藏藏,必须靠近趴下身子,才能看清每一个角落。
赵莽娃把手电交给秦无敌照着,双手握紧铲柄,半蹲着身子,在坛子相互形成的空隙中仔细观察,打定主意无论藏着什么动物,只要一露头,直接给它一铲子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