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有若无的机器震动声,就像天音仙乐,飘渺难寻。
两人大有绝处逢生之感慨,精神大振,仔细辨认声音来处,寻找着出去的路。一路边听边爬,机器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甚至还能听见有人的说话声。
两人逃生在望,无不惊喜,本已几乎虚脱的身体,突然又充满了力量,奋力往前爬。忽觉下面一空,双双滚落下去,眼前强光陡现,一时如同失明,只感到吃了一鼻一嘴的稀泥,浑身裹满泥浆。上方有人吵吵闹闹,还有机器的突突响声。这俩人隔了片刻,眼睛逐渐适应了强光,才看清头顶上出现的一大片湛蓝天空,金色的阳光洒满天地,竟已过了一整夜。
“呀!有俩死人。”上面有人发出惊叫。
“怪了,穿的是喇叭裤?”另有人怪叫。
秦无敌和赵莽娃定了定神,从泥浆里爬起身,一齐欢呼大笑,张望四周,这才看清置身在一个长方形的大土坑里,周边有几根钢筋水泥墩子,坑底遍布泥浆和烂瓶子烂瓦片,离地面有好几米深。
有人在上面喊道:“下面是人是鬼?”
秦无敌和赵莽娃又好笑又好气,放开喉咙叫道:“是人,是人。鬼能见太阳吗?”
上面坑边围了不少人,闹哄哄了片刻,垂了一根草绳下来。坑底两人草草抖掉身上泥浆,先后抓住绳索,被人拉了上去。几个武警战士早已等候在上面,把他俩团团围住。有个瘦高白皙的中年男人,瞪着金鱼似的双眼审视了他俩几秒钟,命令武警战士道:“抓起来,肯定是偷文物的贼。”
“我偷你妈的人了,你说老子是贼?老子是旁边村的人。呐,那边的那群人,都是我们村的。”赵莽娃上来时已经看清了地点,此处位于村外一片荒地,有个小型砖瓦厂,现场堆积的建筑材料和挖挖机,正在搞建设。好多附近几个村的农民东聚一群,西集一伙,正在这里看热闹。
“嘴巴放干净点,小流氓。你手里抱的是什么,从坑里偷的吧?交出来。”中年金鱼眼男人盯上了他怀里抱着的红木匣子,因为沾满了泥浆,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你个老瓜娃子,不要张嘴就喷血!这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泥水坑里,有啥值得偷的东西?”赵莽娃话没说完,双臂就被两个武警扭住,红木匣子也被夺了。
秦无敌暗像这样的阵仗,可不像是普通的建筑工地。他回头望了望土坑里面,裸露出的泥浆中混了不少什么东西,突然记起最近收音机里播过的一则新闻报道,说是在三星村附近挖出古物,省里派了考古队下来查勘。而赵家所在的村子就与三星村接壤,此时再看这个场面,不用说,这里就是报道中提到的地方了。
中年金鱼眼男人把那红木匣子拿在手中仔细翻看,又试图打开盖子,没能成功,命令武警道:“把人看好。”说完怀抱红木匣子,往远处另外一个土坑周围聚集的一帮人走去。
几名武警战士都很年轻,岁数估摸和秦无敌差不多。扭着赵莽娃的两名武警见他异常强壮,不免有些紧张,使足了力气把他的双手往背后提。
赵莽娃本就憋气,这下又吃痛,登时怒火冲顶,一声爆喝,屁股往地上猛坠,不顾膀子被扭得生疼,硬生生把双臂从两名武警战士手中扯脱出去,接着回身推掌,把一名武警战士推得倒退数步,直接滑落进了泥坑。另一个武警拦腰把他抱住,剩下的几个武警一哄而上,拳头脚头齐往他身上招呼。
赵莽娃一身力气,还学过几年拳脚,好几个武警抱他也抱不住。他一边恶斗,一边还不忘大声叫嚷,煽风点火。和他一个村的那群小伙子,开始没把他一眼认出来,此时听他一喊,马上围了过来,虽然不敢和武警动手,但怪声怪气地跟着起哄,也算有些偏帮他的气势。
秦无敌暗骂赵莽娃不识时务,力量悬殊这么明显,还和人打什么架?可是事已至此,生怕赵莽娃被这群武警下黑手打成内伤,只得硬着头皮,奋力挣脱押他的两名武警,也一头扑进了战团。他虽身体没有赵莽娃那么牛壮,但却更灵活些,也是个打群架的好手。那几个武警战士的身材全都比他俩矮小,如此两个人对付七八个人,一时倒也吃不了多大的亏。
守卫远处那个小土坑的十几个武警战士迅速跑过来增援,蜂拥而上,把打架的双方拉扯开。秦无敌和赵莽娃再次被人反剪了双手、面朝下死死地摁在地上。
人丛中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看起来斯文和蔼,像这群人的头头。他对武警说道:“他们偷的不是坑里的东西,让他们站起来,我问问情况。”
“啥叫偷?那木盒子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赵莽娃口鼻淌血,余怒难消,刚站起来,就又想打,不过这次被四个武警用力制住,哪有那么容易挣脱。
那头发花白的老头呵呵笑道:“好吧,是我说错话,就算那木盒子是你家的,但我们怎知你有没有把坑里的东西藏在里面?小伙子别那么大的气,你等我们打开盒子看看,如果真没这事,我向你道歉,好吗?”
他说完话,又转身向围观起哄的村民大声道:“出土文物是国家的,任何人偷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