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位才智超群,有着丰富阅历的大臣,他对心态的调整是到位的,绝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让自己钻了牛角尖,那样不仅无法实现胸中抱负,只能死得更快。
既然王秀无心插柳,他又何必要求柳成荫,一切都要随着形势变化而变化,就算现在要发动也晚了。
相对于王秀的风淡云轻,两府执政才叫精彩绝伦。
原本,李光等人坐镇两府,却传来王秀过了玄武湖,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太皇太后懿旨,两府重臣汇集南熏门。
惊疑不定下他们才乘马而来,却没想到一封奏章副本随之而来,彻底打乱了紧张气息。
李纲看到了奏章副本,当即就扶须昂天长笑,那绝对是如释重负的畅快,连李光也哑然失笑,笑骂这个王文实真是个损人,进个城还搞的一惊一乍,端地不为人子。
秦桧更是眉头一抖,眼角深出闪过一抹忌惮。
蔡易捧着奏章,肆无忌惮地笑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有人整日疑神疑鬼,妄做了小人。”
沈默却是微笑不语,一封奏章简直就是百万大军,把任何谋算和危机化成乌有,真不愧是王大郎,他最自豪就是当年的眼光,有着对王秀前程的投资,真是一本万利啊!
赵鼎脸色铁青,心中却不相信,愤愤地道:“这是阴谋算计,侍卫水军全套甲仗出寨,怎么可能是迎接,李长昇上书认罪,这是王文实的策略,绝不可信。”
蔡易来了精神,鄙夷地看着赵鼎,笑道:“王文实眼看入城,他的大军哪里去了?”
“你。”赵鼎哑口无言,他的反对是建立在黄袍加身上,换句话说是王秀的谋逆,必然要有军事力量支持。
现在,王门势力老老实实,各干各的活计,连那些领军大将,也不再军营里待着,都到了该在的地方窝着,拿什么来谋朝篡位,最可恨的是李长昇的请罪奏章,完全是自作主张行为,可能吗?
媚上而已,不过是名声有些受损,换句话说王秀对其如师如父如兄,这点献媚还是可以理解的
“没想到,竟然是虚惊一场,李盈叔做的太过了,朝廷大将竟然媚事宰相,此风绝不可张。”秦桧慢悠悠地道。
这话,明面上斥责李长昇的不堪,实际上把事情定性了,一切缘故都是军中大将媚事,王秀只是受了池鱼之灾,无形中避重就轻,选择相信了王秀,也等于化解朝野危机。
不能不说,他还是相当佩服王秀的,有那么多甘愿付出声誉和前途的亲信,那可是文武状元啊!前程一片大好,出了这档子事,恐怕是一生的污点,就算可以理解,也会被人当成话柄的存在。
李纲和李光表示赞同,他们不是不明白秦桧滑头,却认为当前最好办法,就是偏听偏信。原因无它,王秀已经证明了忠诚,无论是审时度势还是甘心情愿,都没有做出危害朝廷举动,甚至王门势力一如既往,李长昇恐怕是特例。
哪怕他们有所准备,要真的打起来,对付那些王门的猛将,他们还真没有太多信心。
赵鼎眼看李纲、李光态度暧昧,心中急躁到了极点,他绝不相信王秀,认定王门势力发展,必然会取代赵家,不由地高声道:“现在不认真对待,恐怕日后诸公悔之晚矣!”
“这就不劳赵大人费心了,有文实在没人能撼动行朝,哦,我倒是忘了,如今天下太平,朝廷回归提上日程。”沈默充满奚落地笑了,小样,成了跳梁小丑。
赵鼎无奈地看了眼众人,发觉自己被孤立了,自从没有了王秀的谋逆,一切都回归到从前。
似乎,从一开始自己就犯了大错,认为朝野对王秀的忌惮,足以完成扳倒权臣计划,侍卫水军的造次更增添信心,却忘记了人们的忌惮,是建立在王秀谋逆基础上,一个毫无野心的权臣,哪怕再强势,也会被众人所容忍。
“好了,王文实到了东角门,还是准备迎接。”李纲轻轻咳了声道。
“我们同去就是,经年不见文实,着实想念啊!”李光也笑呵呵地道,全然忘了昨夜的忧虑。
秦桧嘴角抽缩,很无耻地鄙夷李纲、李光,这些日子还对王秀疑神疑鬼,现在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端地无耻到了极点,却忘记自己同样不堪。
“好得很,真是一群伪君子,我要去见官家。”赵鼎待不住了,直接转身离去。
李光不想扩大矛盾,想要叫住赵鼎,李刚却伸手拦住他,淡淡地道:“好了,让他去或许有好处。”
李光稍加愕然,也就明白过来,默默地颔首不动。
“各位快看,文实的车驾过来了。”蔡易始终关注王秀的动向,来往的探马也是他派出去的,眼看官道上一行马队呼啸而来,禁不住喜笑颜开。
“哦,来的还真快,呵呵。”沈默舒坦地笑了。
原来,外秦淮走东壁南下,只有一条小分支西向为护城河,却不能行大船,朝廷专门建有码头都亭,让南来北往的官吏上下船,王秀下了船没有乘车,直接策马而来。
“诸位大人可好?”抵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