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太尉素来避嫌,君子之风。”宗良平淡地道,其中却不乏讥讽。
王秀并不置可否,你要是太过谦让,那就是矫情了,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假,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反而笑眯眯地道:“岳应祥居功甚伟,升迁军主也是水到渠成。不过,他颇有才略,不去当祭酒有些可惜。”
“朝廷也不能压制功臣良将,都要谦让还要制度作甚?”宗良很默契地来了句。
“嗯,只是岳鹏举的面子不好相驳。”王秀意味深长地道,态度是相当的暧昧。
段守钰有些牙疼地看着王秀,虽说是举荐十拿九稳,却需要朝廷的册封,驳斥岳飞也应该出自两府,这又闹的哪门子事?他脑袋有点转不过来,看来离开朝廷太久了。
虞允文不言不语,垂首似乎在做他想。
“算了,岳鹏举既然避嫌,就当我没有举荐,一切请朝廷断定。”王秀挥了挥袖子,显得兴致阑珊。
“大人,岳应祥不升迁,恐怕军中不服。”虞允文抬首看着王秀,态度显得相当果断。
“岳鹏举避嫌,却是领军大将,侍卫马军大学校尚缺祭酒。”王秀若有所思地道,总算是把刚才的铺垫延伸了,他最希望是提携岳云,而不是放在一线。
“先生,岳应祥出任大学校,也算是恰如其份。”宗良眼前一亮,那绝对是压制岳飞的高招,还让人们说不出话,总不能说提拔你的儿子,就等于和你作对不是,不由地抚掌称赞不已。
虞允文干咳一声,以袖掩嘴掩饰脸色,这叫哪门子恰如其份,分明是给岳飞还以颜色。你不是自命清高,不为子嗣争功吗?我就给你更好的职事,让你没话说去,总不能非得要朝廷降你儿子的官阶,士林还不把你给骂死。
侍卫马军大学校祭酒为从五品都校,表面上看不如军都指挥风光,实际却不能同等视之。大学校是专门培养马军人才,可以说几年的任职,可以培养相当的人脉,又干系马军的训练和人才培养,朝廷对祭酒人选的选择极为慎重,以至于到了两府会商的程度。
要说是重要性,还真的不好说,一个是军事指挥职务,一个是军事教育职务,从升迁角度来看,军都指挥容易取得战功,还是几个最高职事必须的经历,升迁自然是快。
祭酒相对比较平缓,也不太引人关注,却是隐形的要职,外行人看着并无特色。
懂行的人却非常明白,朝廷即将进入大一统时代,之后的战争都是对外扩土,大规模的作战不复存在,侍军司也要弱化,最多不多两三个军组成行营征战,甚至连行营也要更加虚设,军实际成为方面的最高指挥机构。
相对侍卫马军、水军和车兵重要性上升,大量人才的培养离不开正规学校,能否掌握高超的战术指挥能力,是衡量将校的重要依据,这就让祭酒的职务含金量升高。
不过,处于对金战争的尾声,一切并不是那么明显,祭酒反而不如军都指挥热门,却是实在的晋升通道,因为朝廷逐步提倡将校培养系统化。
“此事就算了,有功不赏实为不公。”王秀摆了摆手,目光转向段守钰,温声道:“段大人,不知对如今形势看法?”
段守钰诧异王秀询问,不知是何用意,还是老实地道:“虏人分立,朝廷正好渔利,大有可为。”
“倒是精纯,只是需要邦国士人纵横。”王秀淡淡地道。,相对段守钰继承宇文逸职掌,几年下来眼光也足够了,他并不算是奇怪,要是看不到分化取利,也不陪做朝廷的邦交重臣,王伦老矣!宇文逸也逐渐步入六部大路,邦交还要培养人才才是。
段守钰豁然明了,王秀的意图是出使北方,有着怀柔对方的目的,可能是前段时间大军北上,引起了北方各派忧虑。
王秀看段守钰脸色,知道对方领悟到了,他的策划也到了某种必须去欺骗的程度,应该说是去纵横离间。
也算是他的疏忽,在战胜金军即将达到战略目的,犯了常识性的错误,有些得意忘形地权力下放,导致各路大军同时给迪古乃、乌禄极大压力,让他们意识到分则不利,双方都克制地没有发生攻伐,反倒是集中力量防御。
虽然,还没有达到双方合流程度,却也在宋军的压迫下相互默契,形成东西连横抵抗的态势。
所幸他及时纠正错误,却依然充满不稳定因素,种种迹象表明双方态度暧昧。没有永远不破的联盟,也没有化不开的仇恨,一切抉择于利益。
打破这种不利局面,需要有魄力的人去纠正错误,让女真人再犯错误。
这可不是简单地任务,人家也不是傻子,你气势汹汹地杀过来,那股子实力绝对留下深刻印象,你要分而治之,简直是羞辱别人智商,把人家当成傻瓜。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化腐朽为神奇,并不是没有可能,先秦时代比比皆是,就看能不能用对人了。
秦敏算是一个,宇文逸也是,段守钰也进入他的眼界,草原各部被这家伙调教的不错,至少在三十年内失去威胁边关的能力。
“大人,在下虽不